桑乐乐还没吃饭,就急匆匆上山,她把茄子、四季豆和长豆角各摘了一篮子,青红椒一篮子,南瓜已经长得又大又圆,表面已经变黄了,她摘了一个老南瓜。
桑乐真摘了一篮子黄瓜,急匆匆将所有的篮子挎在手臂上,牵着桑乐乐就往村口走。
抄小路出村,没想到在村口还是遇到了出门闲逛的熊氏,熊氏习惯性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儿,不经意间看到正要出村的桑乐真和桑乐乐兄妹俩。
“乐乐,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熊氏立马朝他们走来,桑乐真不知所措,桑乐乐一把抓着他的手,飞快跑了出去。
熊氏傻眼了,随后转身就跟村里的女人说:“我二哥二嫂也不知道怎么教孩子的,看到我,一点礼貌也没有,拔腿就跑!”
跑了好远,桑乐乐和桑乐真才喘着粗气,桑乐真皱着眉头:“三婶不能回去跟爷奶说什么吧?”
“她说什么?她能说什么?放心吧三哥,她什么也没看到,她怎么知道我们干什么?快走,大哥他们不是在镇上吗?奶这个人,只要看到银子,她就高兴,到时候我们拿几文钱回去,奶也不能说什么!”
桑乐真想,也对,于是,兄妹俩朝镇上的吉来酒楼走去。
“乐乐,你们来了?”
桑乐盈和桑乐明接过桑乐乐手上的篮子:“快,赵掌柜在里面等我们呢!我们快些进去吧!”
赵成竺正焦急等待桑乐乐他们的到来,终于看到他们的身影,他急忙走了过来:“可算是来了,客人等着吃呢!”
桑乐乐将篮子递给小二哥:“赵叔,你昨天不是还说,今天暂时不要送了吗?怎么了?有客人点名要这菜啊?”
赵成竺小声跟桑乐乐他们兄妹说:“是,好像是个大人物,听说我们镇上有早熟的茄子豆角的,就亲自来了我们酒楼,在二楼雅间候着呢,急死我了,都等了半个时辰了,我真担心他们会发火!快,快送到厨房去,叫人给我做,马上,快点!”
吩咐了小二,赵成竺又跟桑乐乐说:“你们以后啊,还是每天都送一些菜来,嗯,什么菜都送一点来,也不需要太多,每一样大概三五斤就行,有备无患!要是吃不了,那就我们自己吃了算了!”
见赵成竺急得额头都是汗水,桑乐乐没说什么。
那天那个姓雷的来了一次之后,接下来的两三天,都没什么人点,主要是这些菜色太贵了,经过吉来酒楼的大厨烹饪之后,价格更是要翻上一番,所以,没人点菜之后,赵成竺就跟桑乐乐他们说,暂时不要了!
这几天桑乐乐正准备自己去码头摆个摊卖菜算了,没想到赵成竺今天又找来了。
很快,第一道菜送了上去,赵成竺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来得及称多少斤,就按照上次一篮子多少斤,直接算钱给桑乐乐。
一共五个篮子的菜,赵成竺给了桑乐乐七两银子,“今天你们也辛苦了,以后每天早上,每一样菜,都送四五斤来吧!对了,你们家还有别的菜吗?”
桑乐乐急忙点头:“有的,掌柜的,你还想要什么菜呢?野菜也成,对了,我试着种了些果子,过段时间应该就成熟了!”
赵成竺望着眼前这个还没有他柜台高的小姑娘,“你种的?”
桑乐勇无比自豪地告诉赵成竺:“我妹妹跟花匠学过,从种子培育到移栽、施肥,都是我妹妹弄的!”
赵成竺点点头:“原来如此!”
花匠,那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下人吧,是专门种植花花草草的人,他们专门研究这个,估计这个小姑娘就是从这儿学来的。
拿了钱,桑乐乐兄妹几人就准备离开了,小二哥还特意过来:“这是我们大厨刚刚炸的南瓜丸子,给你们带着,路上吃吧!”
桑乐乐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客气,接过来道了谢,就吃了一个。
南瓜丸子,他们家很少做,因为这东西还需要面粉和油,特别是费油,家里穷,一年半载也不一定吃上一次,桑乐明忍不住伸手抓了一个,桑乐勇瞪了他一眼:“先让小妹吃!”
桑乐乐心里暖暖的:“哥哥们,你们也吃,我们分了!”
吃完了,出去再买就是了,她可不傻,为了省钱,先饿着肚子!
“等等!”
就在桑乐乐他们走下酒楼台阶时,赵成竺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一手提着袍子,急匆匆将桑乐乐他们拦了下来:“客人想要见见你们!”
桑乐乐歪着头:“见我们?怎么了赵叔?”
赵成竺皱着眉头,看二楼雅间的架势,只怕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他们的主子只吃了几口菜,就让人来叫这几个卖菜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问问你们,怎么提前好几个月种些蔬菜出来!”
赵成竺想,除了这事,也没别的事情了吧!
桑乐乐只想闷声发大财,并不想出风头,犹豫片刻,问赵成竺:“可以不去吗?”
赵成竺摇摇头:“还是去见见吧,好像是从府城来的人,来头挺大的,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见见你,赏赐你们呢!”
一行人忐忑不安来到二楼雅间,雅间的走廊上,站着好多青衣小厮,雅间门口,两个十六七岁的漂亮丫环,这些人身上的布料都很好,全部屏气凝神,就连呼吸都很轻。
桑乐乐他们不由得也屏住呼吸,轻轻提起脚步,生怕走路声音太大。
桑乐明紧张又害怕,他扯了扯桑乐乐的衣裳:“小妹,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桑乐乐翻了个白眼,刚刚在酒楼外面,她就是这么想的,赵成竺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他们酒楼门口那一排带刀的家丁,桑乐乐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二哥,你会游泳吧?能游多远?”
桑乐明一愣:“游到河对岸不成问题!”
“那还是算了,我们跑不了!酒楼前面有人,后面是河流,你除非能从这儿游到我们家,要不然,我们还是别跑了,省得被淹死在河里!”
门被推开了,桑乐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瞬间惊讶得嘴巴里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这男人,不就是差点死在自己小菜园的那个人吗?
昨天他明明都快死了呀,可现在看他样子,好像死不了,非但死不了,还精神得很,就是面容很冷,摆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男人身边的几个人也是面无表情,要不是桌上的菜冒着热气,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冰窖里去了,这儿也太冷了。
“你种的?”
桑乐乐硬着头皮,这男人想做什么?恩将仇报?还是杀人灭口?
紧张、不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桑乐乐后悔了,她刚刚该让哥哥们跳河逃走,万一这个男人真的想杀人灭口,也不至于殃及他们。
“我种的!”
桑乐乐咬着牙,她想,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要杀人灭口,大不了到时候她拼着一口气,也要把他恩将仇报的事情宣扬出去。
“很是新奇!现下才二月,茄子豆角,足足比旁人早了三四个月种出来!那你为何能种出来?”
不杀自己?只是想问原因?
短短一瞬间,桑乐乐想了很多,她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我曾在大户人家做过下人,府里的花匠大叔教我的,我从过年那会儿就开始挑选种子,泡水、催芽,开春了,天气暖和了,我才移栽到地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