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乐乐不理会熊氏,她拿了一把刀,一把锄头,提着篮子就往外走。
熊氏怒了,她急忙挡在桑乐乐面前:“嘿,你个死丫头,没听到我说话是吧?叫你赶紧做饭,你干什么呢你,你敢走出这道门试试,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桑乐乐仰起头:“三婶儿,你要讨好大伯他们家,你自己去,你是没有儿子,又不是没有女儿,有什么活儿,你叫大妞儿他们去干!我爹娘让我回来给他们拿锄头去,你让开,要不然,我就去爷面前说你,你想去乐刚哥面前献殷勤,你自己不去,叫我给你干活,让我们不去地里干活!”
桑老头最重农事,地里的活计大于天,要是桑乐乐真的去告诉桑老头……熊氏摇摇头。
不过,熊氏也不是善茬子,桑乐乐一个丫头片子,也敢说她没有儿子,她气得想去揪桑乐乐耳朵,桑乐乐躲开了,她就气得大骂桑乐乐:“贱蹄子,你骂谁没有儿子呢,你骂谁呢!你也个丫头片子,你竟敢骂我,死丫头,别被我抓住了,要不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桑乐乐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出门去了。
桑乐乐没有去地里找沈三娘和桑进才,他们夫妻俩今天高兴,三个儿子都去上学了,他们干活更加卖力了,所以,她没去打扰他们,自己去了小菜园。
空间里那块灵田扩大了,桑乐乐重新种植的黄瓜苗、南瓜苗和豆角,都长出来了,有的甚至在空间里就开花了,所以她今天特意去小菜园,把苗全部移植出来。
翻地、种植,修剪和插竹竿,桑乐乐做得很顺手,西瓜苗爬得远远的,桑乐乐将西瓜藤拉了回来,让它顺着篱笆生长,山药长得也十分茂盛,只怕是不需多久,就能收获了。
还有孜然,桑乐乐种了一小片,孜然已经成熟了,她明天来收拾。
等桑乐乐把小菜园打理完,太阳都快落下山去了,她急忙收拾好背篓,准备去打猪草,要不然回去邓氏看到她空着背篓,肯定又得骂人。
桑乐乐刚关好篱笆门,桑乐勇兄弟三人就来了,桑乐明探头进去一看,乐呵呵跟桑乐真他们说:“大哥,老三,我看啊,我们的小菜园还得扩大!大哥,你看,往山里再开荒,能不能行啊?妹妹想种好多菜呢,一种菜呢,我们也不种多了,就两垄,你们想想,我们的小菜园不够啊!”
桑乐勇将桑乐乐手上的锄头和刀接了过去:“你说得对,这样吧,我们去开荒,正好等会儿去砍柴,明天顺道挑柴火去镇上卖!”
桑乐明打开篱笆门:“行,我们去那边砍柴,大哥,你翻土吧,老三,你来捡石头!”
兄弟三人分工明确,桑乐乐就被他们要求坐在小菜园边上,桑乐乐摘了一个黄瓜,也不用清洗,用衣袖擦了擦就能吃了。
一口下去,黄瓜清香满口,回味甘甜,桑乐乐发现,从空间里移植出来的蔬菜苗,成熟后,味道很不一样,比如说这黄瓜,好像更加甘甜。
三月的天,还不算很热,可一口黄瓜下肚,她的心慢慢就平静了下来。
桑乐勇兄弟几人干劲十足,上学让他们激动,也让他们有些愧疚,因为不能帮着家里干活了。
眼看天色快暗了下来,桑乐勇带着桑乐明他们走出来,桑乐乐小声跟桑乐明说:“二哥,我还要去打猪草,要不然,奶回去看到我的背篓空荡荡,什么也没做的话,肯定又得骂我了!”
桑乐真点了点她的鼻子:“没关系,等会儿我们给你打猪草!你啊,先去爹娘那儿吧,等会儿和爹娘一起回家!”
桑家二房回到家时,整个桑家都没人在意他们,因为他们一家都在吃饭。
上房热闹极了,桑乐刚众星捧月一般,桑老头关切询问他要吃点什么,邓氏急忙把桌上的荤菜都往他碗里夹,桑进宝讨好着,熊氏大口扒拉着……
全家竟然没有一人在意他们一家是否回来了!
桑进才和沈三娘在这一刻,屋内温馨和谐,屋外他们一家,像是逃难而来的难民,一家六口,像个外人一样站在院子里。
这一刻,桑进才的心冷了,沈三娘望着身边的四个孩子,眼眶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赶忙别开脸,不想被孩子们发现。
桑乐乐挑了挑眉,她以为桑老头虽说身上有很多缺点,比如说,他重男轻女,比如说,他偏心眼,可和邓氏比起来,他还算正直的。
可这一刻,她不这么想了!
在桑老头眼里,能给桑家争面子的,才是他最看重的。
可惜了,他们二房干活还行,要说争面子的话,只有桑乐刚,那才是他的骄傲!
“娘,我们自己去厨房,我摘了点黄瓜,我给你们凉拌一个黄瓜,好不好?”
小女儿温温软软的话语,瞬间就让心冷的夫妻俩温暖了起来,沈三娘弯腰,一把将桑乐乐抱了起来,她跟桑进才说:“爹娘可能是太高兴了,没事,我们自己做点饭菜吃!孩子们也累了一天了,乐勇他们第一天上学,肯定早就饿坏了!”
私塾中午供一顿饭,下午不管,孩子们中午吃了一顿,天都快黑了,还没吃饭,肯定饿坏了!
从桑乐乐他们回来,到他们进厨房做菜,除了中间前来打饭的桑金花之外,他们没看到一人,桑金花回去是否告诉桑老头和邓氏,他们回来了,这事桑乐乐不知道,但是上房那边依旧很热闹,而他们一家,就在厨房,两根黄瓜一盘菜,就着这盘菜,吃了一顿饭。
直到桑乐刚回屋,桑老头这才想起二房的几人,邓氏飞快将桌上的饭菜收拾起来:“多大的几个人,还需要你瞎操心!行了,他们自己知道,刚刚金花不是说了吗,在厨房自己吃着呢,你真当他们蠢啊?”
桑金花也在一边说:“是啊爹,你不用管他们,他们挺好的!”
这天晚上,桑家所有人都睡得很好,唯有桑进才和沈三娘夫妻二人,沈三娘悄悄哭泣,被桑进才发现了,伸手一抹,沈三娘满脸泪痕。
“怎么哭了?”
沈三娘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爹娘不待见我,好,我是外人!可乐勇他们,他们可是你爹的亲孙子,乐刚是他孙子,难道乐勇他们就不是了吗?我知道,乐刚读书有出息了嘛,给你爹挣面儿了,可乐勇他们,他们这不是没机会读书吗?他们的心怎么,怎么那么就偏的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