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黎舒闻言,收拾自己的动作一愣,有些疑惑道:“皇后她不在自己的宫里待着,跑我这地方来干嘛?哪个朝代的皇后娘娘像这样来妃子的宫里的?不应该是把我传过去吗?”
罗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带着一脸奇奇怪怪的表情看着黎舒:“娘娘,这话,你还好意思说呢?都是为了谁呀。”
“人家皇后娘娘屈尊来了咱们宫里,还不是因为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的话也不听。要不是太后和皇上还有皇后性子好,再顾忌您的娘家宋家,哪能任由您这么胡闹啊。”
说着罗敷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道:“娘娘,皇帝终究是皇帝,皇家也终究是皇家。就是太后和皇上再怎么宽厚,就算宋丞相再怎么宠爱您,再怎么护着您,也终究是有到头的一天的。”
“而且听外面,已经有些流言蜚语了。”
黎舒没有说话,她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思考罗敷的这番话。罗敷见她沉思,也就接过来黎舒原本手上的东西,给黎舒梳洗着。
两个人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外面跑来人,说皇后娘娘到了。
黎舒拽着自己的裙子在整座宫内左转右转的,她还不是很习惯这种古代的长裙。黎舒去前殿的路上可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宠妃的待遇。虽然她也不算宠,但是皇上看在宋家的面子上该有的规格都配上了。
一看到这些黎舒就觉得原主对皇上不屑对王爷执着的行为到底有多蠢,好好的金主爸爸你不抱,你还嫌弃他,真是。
没多久,黎舒就到了前殿门口,往里头一望,一个丽人正坐在那里,姿态优雅的品着茶。
黎舒一眼看过去,那般的气度确实不是常人能比的。但是关于这个皇后,其实原主的记忆不是很深。只知道这位是个不温不火,似乎是个性情软弱的人。
嗯,黎舒在看到皇后本人之后,就知道这个似乎的水分到底有多大了。软弱?她面前的这位,眼睛里不时有着几分流光闪过,充满了精明,一看就是只千年的狐狸修炼成精了(不是)。就是典型坏起来背后里使刀子,玩死你不偿命的那种。
“宋妹妹。”柳云韶在那边品茶看见黎舒的身影站在门口,笑了笑开口轻唤了一声。
黎舒被这一声唤,给叫回了神。她也扬起一抹笑容,走到柳云韶的面前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宫里了?”
柳云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身边的位子,说道:“来坐。”
黎舒也就没扭捏,就大大方方坐在了柳云韶的边上。可等她坐下,柳云韶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反而挥挥手,把那些跟着来的宫女们都遣散了下去。等到最后一个宫女出去后将门给关上后,柳云韶这才转过头,盯着黎舒看。
半晌她才开口:“今日一来是看看妹妹,这么些时日了,除了你刚进宫的时候你与本宫说了几句话之外,还没好好看过妹妹呢。”
黎舒的入宫,其实是宋丞相的无奈之举。宋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保住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就不得不把这个宝贝女儿给送出去。但是因为牵扯太多,这些大世家送女入宫,都是提前一年送进来的。原本黎舒应该跟这届秀女一同入选的。
听着柳云韶说的体己话,黎舒对着她笑了笑:“承蒙皇后娘娘关心了。我在宫里住的好也吃得惯。”
柳云韶闻言点点头:“既然妹妹住的顺心,那本宫也就放心了。只是妹妹,你既然已经入了宫,就当既来之则安之才是。”
黎舒挑了挑眉,她知道柳云韶今天来的目的了。这是给她下通牒来了。黎舒心里也是一阵的无奈,这么大的烂摊子她还要收拾。
“既来之则安之,皇后娘娘说得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黎舒斟酌了下词汇,眼眸低垂,仿佛隐忍着极大的悲痛。
柳云韶见状,心中无奈一叹。她想了想,轻茗一口茶道:“你也别怪本宫多言,有些人他可不是面上的纯善,毕竟人心外面披层皮,是红的是黑的谁清楚呢。”
“话以至此,妹妹聪明伶俐自然知道本宫说得话都是什么意思。”柳云韶放下手中的茶盏如是说。“若是再这样下去,下次来寻妹妹的,可就不是我了。”
下次来得,可就是那位太后了。就算你是宋家的嫡女,可是面对太后的手段和怒火,你真的承受的起吗?
黎舒看了看柳云韶忽然笑了起来:“看来,给皇后姐姐添了不少麻烦呢。”
这没来头的一句,还有突然近乎的称呼,听得柳云韶楞了一下,但是她极快就反应过来。柳云韶这回上上下下把黎舒好好打量了一遍,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道:“是啊,最近还正当皇上选秀女的时候,可是不小的麻烦呢。”
黎舒笑了起来,她把自己的碎发别到脑后,一副淡然的样子道:“昨个晚上,我想了不少。我呀,眼睛为那个人哭肿了不知道多少次,泪也快为那个人流成一条河了。如今也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柳云韶听着这话,心中有些诧异,她没想到黎舒忽然把这些话讲给她听。
“只是要说一下子就叫我将之前的所有抛下自然是不太可能的,我只能尽我自己的努力。”黎舒道。
柳云韶对这话倒没有什么异议,要是那么容易就放下,柳云韶反而会觉得黎舒十分有心机,保不准还是那个虎视眈眈的王爷专门派进来的呢。
“妹妹的这番话还真是有些出乎本宫的意料呢。”但是柳云韶心里还是起了一点疑心,她盯着黎舒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黎舒早就想好了说辞,她直对上柳云韶,笑着道:“妹妹我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最怕死,还是那种牵扯到家里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