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病了便是来势汹汹,且好得慢。
楚清晚本以为,区区风寒,最多三日便无事,却不想,缠缠绵绵地拖了十日,仍咳嗽不止。
因祛蛊虚耗的墨景郁都已调理过来,她还无精打采。
三小只为此忧虑不已,连听学都不认真,被齐海连骂了两次。
墨景郁恨不能将王府库房搬空,珍贵药材和补品一股脑地往陶然居送。
楚清晚啼笑皆非,思量之下,也给自己准备药浴,口服药量重了一些,又三日后才算痊愈。
墨景郁心有余悸:“往后可不能再让你生病了。”
楚清晚摊手:“我也没想到我这么脆弱。”
墨景郁给她盛了碗鸡汤:“喝掉。”
楚清晚登时苦了脸。
自打风寒好后,他便说要给她补身子,又因老太爷一句“晚儿平素不好好吃饭”,他便每日留她在王府用饭,炖各种补汤盯着她喝。
虽说王府厨子的手艺堪比御厨,但日日喝也会腻。
楚清晚摇头:“我太饱了,喝不下。”
墨景郁温声哄:“听话,就喝这一碗。”
楚清晚起身就走:“王爷慢用,我回去看看孩子们吃了没。”
三小只原本是随她一起在王府蹭饭的,某次看见墨景郁为她布菜,他们便一致认为,餐桌亦是培养感情的好地方。
于是,每到饭点,三小只便自动回自家府邸,将娘亲一个人留在王府,和爹爹一道用饭。
楚清晚跑得飞快,踏进自个儿家门时,三小只已准备去午睡。
见她回来,他们状似好奇地打听王府的菜色,实则是想问她和墨景郁有无进展。
楚清晚只说了菜,顺便埋怨:“他天天逼我喝汤。”
团团老成地道:“叔叔是为娘亲好。”
楚清晚敬谢不敏。
她将三小只送到房里,哄他们睡下,也打算歇息片刻,却见灵婷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师父!”
楚清晚问:“怎么过来了?有事?”
灵婷道:“楚二公子能走了,要回府休养,走之前想见见师父和三个小家伙,托我来问问行与不行。”
楚清晚诧异:“他要回楚府?”
灵婷摇头:“柳府。”
楚骐从小待在外祖家的时间多,更熟悉那里,也更喜欢那里。
楚清晚“哦”了一声,不禁感慨。
从她接手楚骐,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那么重的伤势,如今已恢复得七七八八。
反观墨景郁,这么久了,站都站不起来。
楚清晚叹了口气。
灵婷偏头:“师父,你去不去呀?”
楚清晚想了想,颔首:“去。”
这个二哥并无对她不住的地方,他一门心思想搞好关系,诚意十足,她没有把人推开的道理。
楚清晚和灵婷一起去了百味轩。
下人正收拾东西,楚骐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时不时冒出一句:“清晚到底会不会来啊?”
第十三遍嘀咕完,视线里映出楚清晚的身影。
楚骐一喜:“清晚,你来了!”
楚清晚淡淡地点点头,视线落在他的腿上,说:“回去后记得多走动,但行走时间和站立时间都不可过长。”
“药按时喝,与药性相冲的食物忌食,我会让灵婷每月为你复诊,直至完全康复。”
楚骐乖乖记下,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楚清晚有点儿莫名其妙:“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骐迟疑片刻,慢腾腾地道:“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