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天色不见放晴,同样与凛冽寒风趁势而起的,还有席卷京都的流言。
“诶听说了吗?祁王得能人相助,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好了。”
“那必须的,治他的可是药王谷的人,眼瞅着残了几年的腿也能好呢。”
“药王谷出来的都不是一般人,更何况还是妙手神医,那腿要不好,神医招牌还要不要了?”
“你们这些消息都落后了,我一个远亲在王府当差,他说祁王早就好了,一直没让人知道,那是在韬光养晦。”
“你这么一说,莫不是祁王有什么大动作?难道他……”
流言不知起于何处,一传十十传百,愈发不着边际,到了墨景郁耳中时,已然是他居功自傲,打算率军逼宫了。
林予忧心忡忡:“王爷,无风不起浪,这必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怕是来者不善啊。”
墨景郁靠着轮椅,双眸微阖,俊朗的面庞上看不出喜怒:“不必理会,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从不打算遮掩双腿的真实情况开始,他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有人的步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急。
墨景郁喉结滚动:“晚晚那边可派人守着了?”
楚清晚妙手神医的名号人尽皆知,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愿意陪他面对,他便要做到最周密的保护。
林予说派了二十名暗卫日夜轮守,言毕又犹犹豫豫地道:“王爷,楚神医那边,似乎不需要王府的庇佑。”
墨景郁淡淡地道:“她身后是药王谷,等闲之辈不敢动她,可狗急跳墙,东宫那位没什么脑子。”
林予没否认这话,却道:“药王谷威名在外,固然无人胆大妄为,但属下要说的是,自打那日从宫里回来,陶然居附近便多了不下五十名守卫。”
“影三寻机和他们交过手,功夫都不弱。”
墨景郁睁开眼睛:“什么来路?”
林予道:“不知,不过他们听从卫战的调遣,若属下的推断没错,应当是楚神医的人。”
墨景郁眉梢微挑。
药王谷实力深厚,所涉及的领域不止医药,谷主对楚清晚寄予厚望,给她些人用无可厚非,但一来就五十个,这手笔是不是太大了?
莫非除了药王谷,楚清晚还有别的依仗?
墨景郁轻啧一声,琢磨着要查还是要问楚清晚。
想法才落,便见楚清晚信步而来,看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楚清晚先开了口:“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墨景郁的眼神不加收敛,反而愈发放肆:“在想我的晚晚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楚清晚眸色微闪,瞪了他一眼:“谁是你的晚晚!少胡说,过来扎针。”
墨景郁操纵着轮椅随她去床边,在她转身扶他时捉住她的手,低声道:“这个,我的。”
楚清晚耳根微热,没反驳。
数日前在宫里那一番对话后,墨景郁彻底变得没皮没脸,说话不再像从前那样弯弯绕绕地试探,而是直白又热烈。
楚清晚每每被他弄得脸红耳热,好不容易才慢慢习惯,看起来不那么没出息。
她拍了拍墨景郁的手背,强自镇定地道:“少贫嘴,躺下。”
墨景郁在她和林予的帮助下乖乖躺好,忍着疼痛看她施针,眸底一片温软。
林予在旁瞧着,忍不住问:“楚神医,王爷究竟何时才能站起来?”
楚清晚气定神闲地把脉:“你家王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林予有苦说不出。
外面的传言甚嚣尘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能不急么!
楚清晚瞅他一眼:“别愁了,要不了卢太医说的那么久,最多半月。”
林予震惊:“当真?”
楚清晚不置可否。
林予大喜过望,恨不能立刻给她建座庙供起来。
楚清晚收了手:“傻站着干嘛?准备药浴去啊。”
林予一叠声地应“是”,忙不迭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