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景郁和楚清晚所料,刘丰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供词清晰明朗,交代了一切来龙去脉。
墨景郁一目十行,看完了收在一旁:“算他识时务。”
林予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墨景郁抬眸:“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林予答:“刘丰义提了要求。”
墨景郁示意他说。
林予道:“他希望王爷你看在他坦白从宽的份上,保全他的妻儿,还有,他也想活。”
墨景郁冷笑一声:“白日做梦他倒是有一套。”
倒卖军械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尽力保下他的妻儿已是万难,旁的万无可能。
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侥幸留下一条命,他交代了知道的所有东西,福王岂会放过他?
林予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本不想说,但那毕竟是审讯过程里的对话,他得上报。
墨景郁没再继续活与不活的话题,转而吩咐道:“去刘丰义供词里所说的地方取物证,另外,准备回京。”
林予诧异:“咱们不查了吗?”
墨景郁道:“影一留下继续查。”
林予领命,拱手退下。
一刻钟后,他面色难看地回来禀报:“王爷,物证不见了。”
墨景郁双眸蓦地一眯。
据刘丰义所说,物证存放的地方只有他一人知晓,不仅存放于密室,还上了锁,钥匙他随身携带,如此周密,怎会不见?
林予猜测:“会不会是他在说谎?”
墨景郁摇头:“这个档口,他没有说谎的理由。”
林予蹙眉:“难道他府中出了叛徒?”
墨景郁长指轻敲扶手,默认了这话。
恰在此时,暗卫来报:“王爷,经属下核对,府中少了四名下人,一人出去采买没再回来,两人省亲,还有一人无任何记录。”
墨景郁心思微动:“何时不见的?”
暗卫道:“六日前。”
六日前,正是他们上瑞山剿匪的时候。
当时墨景郁被围,消息传回来,楚清晚着急赶赴,衙门里乱成一团,便是那时,这四人齐齐消失。
墨景郁问:“无记录的人是否曾在刘丰义跟前伺候?”
暗卫颔首:“回王爷,正是。”
据传他大字不识,不怕泄露消息,故而专为刘丰义研墨。
墨景郁品着“大字不识”几个字,舌尖顶了顶腮帮:“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人。”
暗卫称“是”告退。
墨景郁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看来,这位福王和咱们陛下一样多疑,谁都不信呢。”
林予深以为然:“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
墨景郁眸底的杀意一闪而过:“任他狡猾如狐狸,动了军械,我绝不会给他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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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一些,林予指挥下人装点马车,沈钦见了,拉着他问:“兄弟,这是在做什么?”
林予答:“奉王爷命令,打点行装准备回京。”
沈钦瞪眼:“王爷这就走了?军械案怎么办?”
林予简单说了说墨景郁的部署。
沈钦愁眉不展:“这能行吗?”
林予斜眼看他:“你是在质疑王爷的决策么?”
沈钦连连摆手:“当然不是,王爷说什么都是对的!我的意思是,此案事关重大,王爷须得更加谨慎。”
林予道:“王爷办事从无纰漏。”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沈钦就是半天没就是出来,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我找王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