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安本来想着这小孩儿这么多天都还端着,心里决定要晾着他的,可江时俞这一声“顾老师”就让他溃败。
“忙完了?”顾言安极力端着,怕太明显,眼神状似不经意间在他脸上转一圈,想看看他的刘海长了没,瘦了还是胖了,最后才转移到他的手上,他的手太白了,所以衬着手里的鹅黄色锦盒太显眼,“那是什么?”
江时俞抬手递过去,“你们拍戏换这块玉佩吧。”
顾言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的玉佩,抬眸盯着江时俞,“可我们已经拿这个拍过十几场戏了,现在换得补拍镜头吧?”
张轩替江时俞说,“不用,江老师前两天就发信息跟我说过了,他雕好的这玉佩跟你手上那块儿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工匠和年代不同罢了。”
顾言安愣着,张轩接过锦盒,打开一看,一眼两眼三眼,这两块玉对比,对他们这些外行人来说简直没差。
就连玉上的瑕疵都是一模一样,连位置都不带偏一毫的。
张轩竖拇指夸道:“江老师,您这手艺跟您的年纪比起来,要老道得多啊!”
这几天待在工作间就是在做这个?原来不主动找他是真的在忙,顾言安心里瞬间舒爽了不少,他起身把玉佩交还给江时俞,但是想起来自己跟江时俞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张轩都有,他也要,“江老师,加个微信否?”
“……”
江时俞没有拒绝,面对面添加好友以后,江时俞的对话框出现在顶端,本以为以他的性格,头像要么是一片空白,要么就是跟玉有关的东西,但没想到竟然有图案,还是个卡通人物,唐老鸭?
这反差还挺大的,顾言安憋着笑意,“你也喜欢唐老鸭?”
江时俞没否认,他问,“你也喜欢?”
“不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孩儿也特别喜欢唐老鸭。”顾言安找到了话题似的,“那时候他全身上下,连书包上都有唐老鸭的图案。”
江时俞低低“嗯”了声,“唐老鸭挺可爱的。”
这副乖巧的模样看得顾言安像被挠了心肝儿,又痒又麻。
王辽在旁边看得真切,他很识相地没有打扰到他们俩,只默默看着,心里默念着,言哥啊言哥,你栽了。
顾言安忍不住问:“玉佩雕好了,是不是就不忙了?”
江时俞颔首。
什么身份什么咖位全都被抛之脑后,干脆连端着的架子也都抛飞了,“那今天总有时间看我演戏了吧?你就坐这儿看,这儿的角度好,能看到我的全脸。”
江时俞不容拒绝地被他拉着坐下,他仰着头,顾言安就站在他面前,在看他们拍戏时要走的路线。
顾言安的下颌有棱有角,头左右偏转时,颈阔肌紧绷着,脖子又长又性感。
地点确认完了,顾言安低头,发现江时俞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盯着他,被抓包了也不收回眼神,这会儿又不矜持了,顾言安腹诽,他被看得先憋不住了,“英俊吗?可以这么近距离看我是不是很满足?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福利。”
江时俞不像其他人,听到他说骚话会翻白眼,帅就是帅,他诚实地点头,“你很英俊。”
顾言安没接住他的直球,有点发懵,含蓄呢?矜持呢?这小孩儿怎么几天过后又不一样了?
顾言安不自然地咳嗽,难得地谦虚,“其实也还好。”
江时俞没有去品他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他很简单,只表达自己最想说的,“其实我还是想亲口跟你说句谢谢。”
顾言安没反应过来,“谢什么?”
“不管是酸梅汁还是那晚让助理送的晚饭,都谢谢。”
烈日骄阳下,俊美的少年仰着头,睁着一双最干净的眼睛,用最诚恳的表情,对他说“谢谢”。
卧槽!这不就等同于是在说“我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