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瑾脚步一顿,有些怔然地看着面前跪成了一条直线的小丫头们。
这是怎么回事?这群丫头撞邪了?
虽然在韩老爷子回来后以及韩临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好后,府里的仆从对她的态度也明显变得恭敬了,别提他们有没有在背后编排她,至少表面上,他们是不敢对她不敬的。
但……也没有恭敬到见到她就对她行大礼的地步啊!
静默片刻后,傅时瑾才道:「起来罢。」
那几个侍婢闻言,才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只是,也不敢抬头看傅时瑾一眼,站起来后便靠到一边,一直垂着头等傅时瑾走过去。
走远后,宝珠才忍不住道:「她们吃错药了?咱们娘子有这么可怕嘛!她们见到娘子,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似的。」
金银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傅时瑾她们又遇到了几波仆从,他们虽然没有表现得如那几个侍婢那么夸张,但对傅时瑾的恭敬程度,明显比先前翻了好几倍。
那看着傅时瑾的眼神,除了恭敬,还带着几分恐慌。
傅时瑾已是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到了门口后,没有急着上马车,而是让金银去府里找几个人问问情况。
金银很快便回来了,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神采飞扬道:「娘子,难怪今天那些人都那么怪,据说昨天,安管事在院子里巡视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几个侍婢在说娘子和韩大郎的闲话,他当即让人把那几个侍婢打了二十棍,连夜把她们赶出府了。
这府里谁不知道安管事最得府里几个男主子的重用,安管事这一表态,谁敢再在背后说娘子和韩大郎的闲话!
娘子,这定然是韩大郎知晓了那些小贱蹄子编排你的话,让安管事这样做的!」
傅时瑾扬了扬眉,脸上的神情也不见有多惊喜,道:「这样么,安管事腿脚不便,也多年不管事了,这回又劳烦了安管事一回。上马车罢,别给迟到了。」
做师父的都迟到的话,以后还怎么给徒弟树立规矩?
金银一愣,不禁细细地看了自家娘子一眼。
韩大郎这般为娘子出头,她还以为娘子会很开心呢。
只是,一如既往的,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金银最后,只能暗叹一口气。
罢了,娘子如今这般有主见,她考量也没用,就是不知道娘子最后会把她们带往何方罢了。
下午,傅时瑾在给谢承言授课的时候,赵旭阳那边也没有闲下来。
他是不敢闲下来。
明天,就是破案的最后期限了,然而他们如今,还没找到真正的凶犯!
不,他们应该是找到了,可是,对方死活不承认啊!
方才,他派人快马加鞭从罗三娘老家请回来的人已是确认了,那个释空就是罗三娘的兄长!
然而,那释空的说辞,跟傅娘子昨天推断的一模一样!他说,他早已是淡出红尘,过往种种,都已是和如今的他无关。
那些案子,也自然不是他犯下的!
不管赵旭阳怎么激他,套他的话,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仿佛,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扰乱他的心绪一般!
赵旭阳无法了,只能加派人手去搜寻那片林子,特别是昨天那块空地附近的位置,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可是,从早上找到现在,蚂蚁窝都找出好几个了,还是一处可疑的地方都没找到!
赵旭阳此时站在一处山崖上,那块空地就在离他大概五十步远的地方。
周围,好几十个差役还在不停地到处寻找线索,但这里附近的地方就这么大,他们这么多人找了快一天,基本每个角落都找过了。
脸上,都忍不住现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赵旭阳看着已是逐渐下沉的太阳,暗暗闭了闭眼。
一天又要过去了。
他都怀疑,凶犯行凶的那个地方,是否真的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