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督,我闽浙两省只不过六万余兵马,这点兵马,如何是朝廷大军的对手,况长毛贼寇已然杀入浙江境内,咱们能不能打赢贼寇还是两说,这靖难?”
武将有武将的考虑方式,温州总兵陈世凯虽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毕竟浙江现在的局面本身就不好,兵力上面对长毛贼寇和清廷都不占优势,这清君侧,又哪里是那么好清的?
“陈总兵说的不错,前者朝廷就有明旨,说皇上正抽调北直隶驻军和八旗劲旅南下,我浙江就这点兵马,如何是朝廷大军的对手?”
陈世凯话音未落,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衢州绿营总兵牟大寅也起身反对,当然他也不敢直接说不尊奉明珠号令,而是摆开事实,和赵国祚讲起了道理。
其余汪明、吴英、陈秉文等人也一个劲的点头,指望着赵国祚能良心发现,放过他们。
面对诸将的疑问,赵国祚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继续说道:“这个诸位不必担心,明相举兵之前,已和大明达成款议,并和楚国公马仲英约定,双方以山海关为界,结为父子之国,明军勇悍绝伦,安远大将军和安亲王都不是对手,想来定能替我大清正本清源,铲除索额图等奸佞小人,护我大清国祚!”
“你们这是卖国……太祖太宗百战打下的江山,你们说卖就卖给了长毛贼寇,还父子之国,你们想让我大清当儿皇帝吗?你们还有没有人格?”
李本晟歇歇底地嘶吼起来,说实话赵国祚说起兵清君侧,诛杀索额图时,他也有少许意动,因为江南清欠事实在是天怒人怨,弄得江南人心思变,按理说索额图这個罪魁祸首是要推出来当替罪羊,可他万万没想到明珠和赵国祚为了窃取朝权,居然勾结伪明朝廷,而且还将整个中原拱手送给了明朝,这岂不就是满奸。
“混账,尔敢质疑本督,那你就去死吧!”
赵国祚也不再和浙江巡抚李本晟废话,因为他感觉刚才杀的人还不足以立威,故尔又把出长刀,狠狠地捅进了李本晟的胸膛,然后猛地一绞一拔,李本晟脑袋一歪,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的胸口登时露出了一个碗底大的口子,肚子里的脏器混着血水淌了一地。
杀了李本晟后,赵国祚连刀也顾不得收了,就这样恶狠狠地盯着着适才质疑他的陈世凯和牟大寅二人。
“有大明兵压阵,我等自然再无顾忌,还请总督大人速发靖难檄文,我等也好尽快北上!”
李本晟的死成了压垮陈世凯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可不想像查木杨、李本晟那样不明不白地就这样死了,牟大寅也怂了,号称牟老虎的他现在宛如一条死狗一样跪倒在赵国祚面前。
“既然诸位愿奉明相号令,奉大阿哥起兵靖难,那就请诸位稍安勿躁,登龙,你去拿笔墨来,且让陈藩台草拟靖难檄文,待诸位署名后,明发天下!”
能坐到两省总督的人物,心思自然异于常人,赵国祚可不相信就凭自己一句话,杀两个人,就能让在场的清廷官员俯首听令,所以他必须要这些人缴纳投名状,也就是在靖难檄文上画押盖印。
“这……嗻!”
陈秉文显然没有查木杨和杨宏绪这样有骨气,犹豫了好一会,还是低下了脑袋,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差事,他毕竟是两榜进士,草拟一道靖难檄文也不算什么难事,只一个多时辰便把靖难檄文草拟完毕。
“书云:自古圣哲之君,功业著于当时,声明当传于后世者,未有不由于斯也,今上事机之明,非若不见,而乃不加察,请得以献其愚焉?亲政以来,任人唯亲,逆臣索额图,仅凭出身耳,无寸功于天下,生性斜僻,妄居显贵,弄权欺君,巧言令色,弃绝先帝功臣,变更祖宗体制,危及社稷,不顾国家之重,迫反三藩,势危社稷,祖宗不安,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本堂世受大清厚恩,又不忍索逆蒙蔽圣聪,毁我宗庙,特举闽浙之众,水陆并进,克期北上,诛杀索逆,复振纲纪!”
“然闽浙二省,兵微将寡,并不足以除凶灭罪,故本堂欲效仿石敬瑭故事,借大明之强兵,还我朝之乾坤,赖友邦之仗义,解我国之倒悬,而楚国公马仲英,冒群疑而不避,犯众咎而弗辞,总督桂粤之众北上长江,功同援溺,所有守国之远图,经邦之长策,当与皇明楚国公,协力同心,以期永固,凡国之纲要,当以楚国公一体所决,一如其旧,凡我国中百姓,从此推心置腹,利害与共,无渝此言,有如皦日,今楚国公大兵云集,为筹集钱饷,浙江之民,当慷慨解囊,尽输家资,以为友邦之固,量大清之物力,结楚国公之欢心。”
陈秉文倒也光棍,你赵国祚和明珠都把汉地十八省给卖了,咱索性认大明为主得了,反正大明兵气势正盛,湖广和江西两个方面均是节节胜利,而闽浙经此一事,便再不复大清所有,想来大明兵兵薄江宁就在眼前,若真被明军拿下了他们的旧都,说不定就是个划江而治之局,咱要是这篇檄文入了楚国公的眼,说不定还能捞个巡抚做做。
“陈藩台写的不错,福建巡抚于成龙不肯随明中堂举义,已然伏诛,尔便去福建当个巡抚吧!”
赵国祚拿起檄文,反复看了两遍,也认为陈秉文写的不错,忍不住夸赞了几句,然后才喝令左右督标拿着檄文让大堂内的一众清廷官员盖印画押。
待此事处置完毕,赵国祚索性直接以闽浙总督的名义下令,把温州兵和衢州兵全部调给了儿子赵登龙和左世永,让他们以搜查**的名义捕拿随查木杨来临安的杭州驻防八旗。
温州绿营和衢州绿营的将官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左世永和赵登龙手上拿着印鉴,又是以总督衙门的名义办差,哪里敢有人出来质疑,反而在看到是总督大人的公子和左世永掌军时,一个个马屁拍的梆梆响,恨不得直接认二人当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