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不好意思的冲她一笑,“抱歉,答应了你跟他们好好说,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叫那袁斌是个泼皮无赖,打不过他就耍心机的要赖上他,跟他一起进来,他实在想脱身就打晕了他。
她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抚上他的肩膀,青圭色的灵力缓缓渗入他的体内。
半盏茶后,他转了转肩膀,“好多了,多谢。”
“对了,你怎么突然间醒来了。”商陆走到楚含章的身前,看着她信眸紧闭,接着道,“她这一觉倒是睡得长。”
周岄清也跻身到楚含章跟前,“是有人故意不让她醒来。”
“有人故意的?”剑眉微皱,商陆疑惑道,“谁?”
周岄清不知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发现有人不让她醒的?”商陆再问。
周岄清回他,“楚含章梦中之事太过齐全。”她回答完,看见商陆还是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便接着补充解释道,“从织梦中带出的岄灵珠,只能反应入幻之人的梦境,境中一切也只会是入幻之人所经历之事,也就是楚含章所经历之事,可这个梦,太全。”全到,不管是袁恪的心思,还是宋朝华,陵嫱的心思也都表露了出来。
商陆想了想周岄清的话,点着头也同意了起来,“确实。”
“接下来,你要如何?”
周岄清看了眼楚含章,“依目前看,倒是没什么问题。”更甚的,是这多出来的多角度观看,还给周岄清弄清楚发生在楚含章身上的事提供了方便,只是....“不知敌友,不是很放心。”
商陆宽慰她,“那这次入梦就你一个去吧,我在外面给你守着,要是有什么事也能先挡一阵子。”
周岄清点头,“嗯,也好。”
周岄清出梦又入梦的时间差中,楚含章已经过完了十四岁的生辰礼。
楚含章是孝武二十年元月初七生的,所以现在,是宣武九年。距离她嫁给袁恪也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曾经的情比酒浓,如今也成了一杯白水。
她站在在勤政殿下首,直挺着脊背,倔强的看着“勤政殿”三个字所在的方向。
烈阳高照,她白皙的小脸被晒得通红,嘴唇泛白,鬓角带汗,多喜着急的目光在楚含章与勤政殿之间来回窜溜,“娘娘,陛下他真的是有事在忙,您看,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等过会儿子,奴婢去帮您跟陛下说,劝陛下去秋和殿可好?”
她晃了晃身子,跟他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无事,陛下既然在忙,那我就等着,一盏茶不够,就一炷香,一炷香不行就一个时辰,陛下的朝政再忙也总有处理结束的一刻,我就在这儿等着,公公好意,我记住了。”
“娘娘!”多喜焦急的搓了搓陇在袖子里的手,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明明是宋将军的部下谋逆,却是宋将军出头揽罪,宋将军被陛下捉拿下狱,原也只是走走场面,吓唬吓唬一下他,可怎么就畏罪自杀,死在牢中了。
还有那朝华宫的宋夫人,不想这替宋家开罪,洗清冤屈,竟只想着刺杀陛下。
眼前事态败露想拔刀自刎,却偏还要死不活的被吊了一口命,扔在那朝华宫中,落得个死不死,活不活的下场。
“皇后,还站在门外?”袁恪放下手里的案牍,掐了掐眉心。
陵嫱放下手中墨棒,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后,绕到他的身后,挤按着他眉尾处的两个穴位,柔声道,“皇后娘娘与宋夫人姐妹情深,宋将军身死,宋夫人如此,皇后娘娘放心不下,想跟陛下求情也属正常。”
“正常?”他怒从心起,“皇后是朕的妻子,朕是她夫君,而宋朝华行的却是刺君之举,朕竟不知在她心中,一个姐妹居然大过了朕这个要与她白首的夫君。”
“陛下息怒。皇后娘娘嘛,年纪还小,又常得陛下庇护,受人蒙骗也实属正常。要不然当初也不能被宋夫人挑拨的误会上陛下不是。”陵嫱的话看似是在为楚含章撇罪,但实际上,却是把宋朝华往深渊里再推了一步。
她把旧事重提,就是想让袁恪下旨杀了宋朝华。
而只要宋朝华死了,那楚含章便再无可能与袁恪和好。
届时,楚含章便会心甘情愿的听从她的安排,出宫!
这样,她也算是还清了欠宋朝华的情。
陵嫱走出勤政殿时,楚含章正用完最后一丝力,她飘飘然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地。
“扑通”一声,“娘娘!皇后娘娘——”多喜连同着勤政殿所有的宫人齐刷刷的惊呼道。
“皇后!”这一声惊呼,是袁恪,他冲出勤政殿,把她从地上打横抱起,“传太医,快传太医。”
“陛...”陵嫱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却仿似没有看到似的的袁恪,眼中露出一丝狠毒,她跟身边的岱山说,“咱们的这位陛下,还真是看重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