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一口,充在口中咀嚼了两下,“看来我朝如今的人均生活水平有很大幅度的提升嘛,这么好吃的糕点都开到这边城南境了,不错,不错!”这糕点除开样子奇怪之外,其余无论是颜色还是口味居然都跟广源楼中,那个扇形桃色的糕点,一模一样。
宋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她,僵着脸,尬笑了两声后就不停的看向苏荷。
“行了行了,你这风尘仆仆想必也是为了来跟苏荷一起过正旦,听说不远处的镇子上今天有灯会,宋将军要不要带着心上人,好好的去逛一逛呀!”
宋琦被楚含章一口一个心上人的羞的没边,他假咳了两声,“如,如此,微臣,就多谢娘娘了。”
“章儿!”苏荷看着她,眼中是不放心,“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我在这挺好,你们快走吧——这灯会上肯定都是一对一对的,我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章儿——”终于,在楚含章的斥退,与宋琦的拉拽中,苏荷一步三回首的离开了风来居。
风来居里一下又变得安静好多,她从地窖中拿出一壶偷藏的酒,懒懒散散的走到了苏荷说的那个亭子中,水面无波,皎洁的月挂在天上,她喝了几口后脑袋有点发蒙,乐呵呵的伸出手指,从天上指到水中,“哎?怎么会有两个月亮,这到底是你是真的,还是你是真的呀?”
她嘟着嘴站到水塘边,伸手探到水面,“凉凉的,都说月亮高冷,那也就是说,你是真的咯~”
倚柱点水,抬手望月,她拿起壶囫囵的往嘴里又灌了几口酒。
“晚上冷,回去吧!”一个清冷男音从她身后方传来,她勾唇一笑,并没有回头。
那个人是谁,她心知肚明,那盘糕点那么相似,还有宋琦身上的衣服,对自己的自称,对她的尊称,还有,那仅半个月就能来回上京城与南境的速度。
呵~自由还真是短暂啊!
她知做不知的抬了抬手,“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儿?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这儿可是南境,一个最会吃人的地方,我大哥就是在这儿被弄得的眼瞎又身体不好的,你要只是路过就还是快点走吧。”
袁恪解下身上长衫,轻搭在她身上,“章儿!是我。”他说。
“嗯?”人家都叫你了,要是再不回头就说不过去了,她懵懂的抬起头往后一看,眼睛微眨,长睫微扇,“大哥?”她扒拉住他衣角,放声痛哭,“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看我啊,你知不知道章儿,章儿有多想你。大哥——”她拖着长音刻意的跟他撒着娇。
他拉了拉她肩上快要滑落的长衫,手章慢慢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会一直都在的。”
?他怎么会是这个反应,袁恪的反应一时间超出了楚含章的预想,她只好收了收眼眶中的泪,装作大醉方醒的模样,缓缓站直,再慢慢的把眼神恢复清明。
“是你?”
袁恪笑道,“是我,章儿这是,酒醒了?”
楚含章厌恶的退后一步,与他之间隔开三尺,
袁恪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章儿这是跟我还没演够?”他向前一迈,“要是章儿还想演,我可以继续陪着你演。”
“不必了。”他进她退,二者之间永远有着三尺,她说,“刚起一阵冷风已经让妾清醒。方才多有逾矩,还请陛下恕罪。”说罢,她施施然朝他一拜。
他想扶起她,却被她冷漠拒绝,“章儿这是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觉得王宫无聊,想到宫外来玩,我不都依你了吗?这历朝历代,哪有一朝皇后有你这样潇洒,章儿,你究竟还想我怎样?”语声凄凄,表情委屈,不知情的人若真看了他这模样,恐还真的会觉得是楚含章在无理取闹。
“陛下,当真不知道妾当日为何要出宫吗?”她反问他,她想,要是此刻袁恪能把一切都跟她坦白,能告诉她自己错了,自己不该为了权如此害她楚家,那她便决定原谅他。
虽不能再续前缘,但也决定不再恨他。
只是很可惜,并没有,袁恪的态度,他的眼神,他的语言,没有一面在说自己错了。
他先是一愣,而后是在脸上铺开笑意,“章儿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宋朝华在那夜跟你说了些什么?章儿,她是朕的妃子,而你却是朕的皇后,一宫之内的妃子与皇后怎么可能会是一条心,章儿,她是在离间你我,你可千万不能被她骗了,啊!”
“陛下是说,华姐姐骗妾?”她上前一步,“那苏荷呢?苏荷与妾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她也觊觎陛下,存心骗妾,只为离间妾与陛下?”
袁恪拢着手,走到一边,倚着楚含章刚才倚过的柱子,耸了耸肩,“那可说不准,毕竟那丫头的嘴里,每一句真话,章儿可还记得你身边那个叫青央的婢女?”
“青央?”楚含章联想到苏荷的异样与袁恪刚才的话,脸色一白,“自然记得,她不是嫁人了嘛!”
“嫁人?呵~”袁恪冷哼一声,“新婚之夜惨死,嗯,也算是出了闺门,勉强嫁人了吧。”
“新婚之夜,惨死?”她怒狠狠的瞪向他,“青央出嫁,是我亲手把她送上的花轿,她离开秋和殿时还很好,怎么就会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