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禅房中的小沙弥(1 / 2)

这是谁在诵经?

谭婉君的脑海里冒出了刚刚方瑜听到这诵经声一样的想法。

不一样的是,方瑜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总觉得很熟悉。

而随着方瑜越来越靠近内堂的禅房时,那声音也逐渐清晰。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般若波罗蜜多故,得...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靠近后,方瑜这才发现,这声音其实就在禅房中,只不过因为声音太过低弱,才会让方瑜有种从远处传来的感觉。

而且从这语气中方瑜能听出声音的主人似乎虚弱不已,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了的样子。

方瑜上前,缓缓推开禅房的大门,然后就看见一个光头小沙弥就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蒲团的旁边,一根断裂的扁担散落在地,上面还带有丝丝黑色的血迹。

小沙弥头颅低垂,身穿着破裂禅衣,肩上明显可以看到有一条破布缠着肩膀一直到胸前,破布上血迹斑驳,显然他身上还带伤。

而那诵经声就是从小沙弥那低垂的头颅处传出,断断续续,语气飘渺如风,却又沙哑的如同破锣。

方瑜眉头紧皱。

这熟悉的声音...不会吧?

方瑜快步的绕到了那小沙弥的面前,那小沙弥对于方瑜的动作一无所知,瘦弱的身躯依然还是盘坐着,口中有气无力的还在念经。

方瑜蹲下身子,伸手将他的额头缓缓抬起。

那小沙弥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任由方瑜将其下巴托住然后抬起。

原本还在念经的嘴唇因为下巴被托住,念不出经来,但他的喉咙却还在有节奏的动着,仿佛依然还在诵经一般,嘴巴发出无力的呜呜气音。

方瑜将那脸完全托起后才发现,这小沙弥的眼睛完全是闭着的,整个人面相枯藁,唇皮干裂,完全已经失去了意识!

而他就是在这种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像是说梦话一般的还在念着佛经!

最让方瑜震惊的是,哪怕此人已经瘦都脱相,但那熟悉的眉眼,却无疑是在告诉着方瑜他是...

吴雯!

方瑜在意识到眼前这个小沙弥是吴雯的时候,立刻就从口袋里看似掏东西,实际上是从系统背包中将完美灵药(丙)取出,然后打开瓶塞,直接捏开吴雯那已经完全黏在一起的嘴唇,不顾其唇皮开裂,将药水灌入其中。

眼看着吴雯将药水全部喝下之后,方瑜看着吴雯这近乎油尽灯枯的模样,一咬牙,再次掏出了仅剩的最后一瓶灵药,将其一块倒入他的口中。

一瓶本就可以直接将重病治好,两瓶之下如果还活不了,那方瑜就真的没办法了。

在方瑜给吴雯灌下灵药的时候,谭婉君已经进入了禅房,也看到了方瑜正把之前救了佩姨的灵药灌入了一个小沙弥的口中。

惊讶之余,她也快步上前,然后就看到了一脸死相的吴雯。

“他...这是...死了吗?”

被灌入药水的吴雯,似乎是因为药水入喉,打断了他继续诵经的节奏,于是原本还在不断动着的喉咙已经停了,如今看来,他就真的像是死了一样。

方瑜伸手在他的鼻子下停了一会儿,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后,他才松了口气。

“还没...也就差点了...”

发觉吴雯还有气后,方瑜这才观察到吴雯的正面,那条抱着肩膀的破布是斜跨过胸膛的,破布上都是血。

他有心给吴雯治疗,但此时方三多他们还在外面,而且里面的尸体还这么多,此时显然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于是,方瑜伸手将旁边的几个蒲团拼成一条垫子后,再将吴雯小心翼翼的放在蒲团上,然后才回身对着谭婉君说道。

“我给他喂了药了,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这里发生的事,应该只有他最清楚,后面的事就等他醒了再说吧,现在,我们先把外面的尸体清理一下。”

谭婉君听了方瑜的话,思索了一番,便点了点头。

现在的情况就像方瑜说的,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只能等吴雯醒了之后才能得知。

不过......

谭婉君想起刚刚方瑜给吴雯喂的那瓶灵药。

这个灵药之前方瑜有和她提过,是种十分珍贵的疗伤药。

而刚刚方瑜却给这个小沙弥直接就用了。

她显然是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沙弥就是吴雯,是方瑜钦定的铁队友,所以方瑜才会毫不犹豫的将灵药用了。

她只会认为,方瑜给这个小沙弥用灵药,显然是为了知晓这里的真相。

而这里的所谓真相显然是和大宛人有关,方瑜和大宛人八竿子打不着,唯一有关系的只有她们。

昌王府和大宛族,本身就天然对立,是长达百年的死敌。

那方瑜给这小沙弥用药,想获知真相,显然就是为了她们。

佩姨?

不可能。

他和佩姨一路上并没太多互动,反而是黄姨和佩姨聊的很合得来的样子。

谭青?

也不可能,虽然他是世子,但他还太小,这种事就算是告诉他,让他复述一遍他都不一定能说的清楚。

那么显而易见,答桉就只剩一个.......

为了......

一想到这个,谭婉君就不由的忽然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不会,不会,他应该只是为了楚国......

但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

谭婉君想到这一路上,方瑜对她的态度都十分的亲切,而她对方瑜也莫名的有种亲近感。

再加上,方瑜的武力可以轻松战胜他,年龄相当,长相又不赖......

其实,作为昌王府的长女,又因为母亲的缺陷,导致谭婉君在王府时接受自己父亲的教导的时候,都是以男儿姿态要求的。

习枪驾马,掌令挥剑。

谭明远并没有因为谭婉君是女儿身就让她和其他女子一样在家练习女红,黛粉配花。

身处西凉荒地,加上身为将门之女,谭明远自小便将她直接当做男儿对待。

但也好在,谭婉君自小也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喜欢舞刀弄枪,对于骑马更是喜好,谭明远对她的要求恰好符合她的性格。

于是,她便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此长大,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如此年轻就成为凝脉中期的武者。

距离她父亲也只差一个境界,但战力却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