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师门的情报里,白祝明明.....
等等,不能说,说了岂不是被他读心读去了胥香连忙断念。
这一刻,她才猛地意识到,她依赖真言灵根太久,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是,一旦她无法使用灵根,她的判断力竟还不如一个孩童.....她太依赖灵根了。
其余弟子也看得出,胥香师姑败局已定。有的弟子不愿看师姑受辱,连忙别过头去。可有的弟子却更加全神贯注。
他们发现,这个魔头所用的太阿剑法,亦是剑宗真传妙理,与胥香高高在上的剑意不同,这魔头的剑意更易于理解,仅仅是旁观片刻,便令人心生明悟。比起师姑受辱,自己境界的提升才是最实在的。
于是,其他的弟子也受到感召,忍辱负重地齐齐观看。胥香感受着身后的视线,只觉后背滚烫。
虚空弥合、太阳坠落、太阿剑派历代掌门在叹息声中退去,转眼之间,落叶飘舞,尘埃落定,这残破林间,竟只剩胥香一人孤军奋战。
隐隐约约间,胥香觉得,眼前之人似有些熟悉。
她没来及把握,这种熟悉感就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守溪好像没有骗她,他的体内真的藏着两个人,他不说话时,那双猩红的眼睛再度亮起,透着癫狂的魔性,魔性加持之下,最后的怜香惜玉也消失不见。林守溪不断出剑,一剑比一剑沉重,胥香竭力招架,却是双臂振麻,难以抵挡,她想认输,可太阿剑宗的骄傲又不允许她开口。
林守溪似乎觉得剑是累赘,直接将它收起,挥拳打去。
胥香中拳无数,浑身痛麻,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她的秀靥之上还狠狠挨了两巴掌,酥红一片。
狂暴的攻势与落败的耻辱中,胥香终于支撑不住,剑脱手坠地,胸口也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她身子坠地,落到了剑的旁边。
这已是败势。
可林守溪似乎打红了眼,凌空扑下,直接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拎起。胥香双脚离地,不断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林守溪挥拳打出。
这一拳比刚刚的任
何一拳都要重,还未出时,就已是开山裂海的威势,若真的轰出,胥香的头颅都有可能被打裂。
拳头落下。
弟子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
一道月影飘来。
白祝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胥香的身边,她探掌递出,阻隔在了林守溪的拳与胥香的面门之间。
这大气磅礴的一拳触及白祝仙子的灵巧柔软的掌心,竟似泥牛入海,转眼不见声息。
接下这一拳后,白祝又竖掌下切,打中了他掐着胥香的手腕。林守溪吃痛松手,胥香坠地,捂着喉咙不断咳嗽。
林守溪似还未从魔念中脱身,他低吼一声,对着白祝发动了惊涛骇浪般的攻势。
白祝仙子仙影虽已飘渺,却始终不被拳风吹散,满天拳影中,她怀抱拂尘,闲庭信步,对这满天杀机熟视无睹,只自顾自地来到了林守溪面前。
「刚刚还夸你领悟道门真意,此刻又为魔念所执......看来还需时间好好教化你。」
白祝樱唇翕动,轻柔的吐息宛若叹惋,她抬起秀丽玉指,点中了林守溪的眉心。
白云漫卷,将他包裹。
下一刻,林守溪从云中踉跄跌出,如梦初醒。
「师.....师尊.....弟子唐突师尊,还请师尊赎罪。」林守溪清醒过来,连忙致歉。
「无妨的,魔念消弭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此乃天人之争,须下苦功。」
白祝的声音严厉了些,她从袖中取出戒尺,敲打了三下林守溪的额头,戒尺撞击木面具的边缘,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
林守溪温顺低头,未敢反驳半句。
太阿剑派的弟子也纷纷为白祝仙子的仙姿折服,单膝跪地,齐齐抱拳,感谢白祝仙子的救命之恩。
白祝仙子温柔一笑,让他们免礼。
胥香坐在地上,粉裙不整,面印掌痕,唇角渗血,极为狼狈,与白祝相较,自是高下立判。
白祝还取出仙药玉膏,为胥香治愈伤势。
「是我管教弟子不严了。」白祝歉意道。
胥香看着白祝娇俏灵秀的仙容,更加羞愧,道:「是胥香唐突了.....白祝仙子果然名副其实,之前我竟还怀疑白仙子的实力,实在令人贻笑大方。」
「怀疑我的实力.....」
白祝心里却是突地一下,问:「胥香仙子为何怀疑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胥香一愣,自知失言,连忙道:「没有没有......是我心生嫉妒,胡乱猜忌罢了。」
白祝轻轻点头。
胥香又看向了另一个始终没有说话的面具人。慕师靖见她投来视线,也回以平静的凝视。
「怎么这么不经打」慕师靖淡漠道:「我本以为今日能出手一次,没想到又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不得无礼。」白祝说。「是,师尊。」慕师靖乖乖点头。
其余弟子更加震惊,心想这男子已是这惊世骇俗的实力,难道这女子还要更胜一筹
而白祝仙子,竟能以一己之力同时降伏他们两人......白祝仙子的境界,怕是已高到天上了。
胥香剑心涣散,也没有心力去打探虚实,她垂着螓首,颓然认负,交出所赌宝物后,与其他弟子一同退去。
树林重新归于安静,唯余一片狼藉。
见他们走远,白祝终于轻抚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穿帮。」
白祝捏紧拳头,说:「希望童鸾听到这次事迹后,可以知难而退。」「又心存侥幸」林守溪冷冷地问。
见林守溪哥哥语
气如此严厉,白祝吓了一跳,连忙道:「白祝知错了。」
慕师靖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荒诞,心想这攻守转换也太行云流水了,仿佛千锤百炼过一样,平日里他与小语师尊难道就是这么玩的
「童鸾不会退战书的。」林守溪断言。「为什么」白祝问。
「童鸾与你邀战,未必是她自己所想,可能是受宗门所迫,所以这份战书,她断然无法撤回。」林守溪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说什么」白祝呆住了。
「你还不明白吗」林守溪看着胥香远去的方向,说:「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晓的,但可以确定的是,祖师山显然已经有人知道你的底细,并已派人前来试探。有人成心要坏你道心,而且,那人在祖师山的地位,极高。」
「坏我道心可是,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啊.....」
白祝实在不知道自己惹到谁了,难道是师尊留下的旧怨。林守溪也不知道。
但他莫名想起了白祝的来历以及小姐说过的话.....
有人成心要毁白祝,难道也和原点之种相关可是,祖师山何人会知晓这一隐秘呢
该去查查了。
当然,这不是今夜该做的事。
林守溪看向了白祝,说:「敌人已图穷匕见,你却仍心存侥幸映婵就是这样教你的你后半段的表现尚可圈可点,可是......「
林守溪细数白祝的罪名,他也觉得,不能对着小萝卜宽容了,否则就是在害她。
「白祝知道错了!」
也不管他说什么,白祝只管道歉。
她连忙取出纸和笔,继续默写之前没有默写完的师门规矩,林守溪真的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白祝每每犹豫要不要隐去两句,都会不自觉地对上他严厉的目光,在他的监督之下,白祝将门规默写完毕,未敢有纰漏。
白祝将门规递给了林守溪。
「请师父过目。」白祝乖巧道。
林守溪看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怎么还有色孽之罪」
「这是师姐写的,白祝怎么知道,不过.....这种罪名,应该也没人会犯吧。」白祝喃喃道。
「也是。」
林守溪点点头,说:「白祝的宗门规矩还挺严格的啊。」
「是的,以前师姐可严格了.....」白祝小声说:「明日开始,你就是我的代课师父,师父不必怜惜白祝,如师姐那般严格待我就是。」
「明日开始」
「不,今日,今日就开始!」白祝连连改口。
白祝不敢去看林守溪的眼,她知此劫难逃,只好委屈地取出戒尺,双手捧起,呈到林守溪面前,道:「请师父大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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