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之域……也叫神界。”
小禾的唇间吐出了些误饮的水,轻声说了一句。
“别说话,我先带你上岸。”
林守溪看着小禾虚弱的面颊,抱着她游到了岸上。
脚触及坚实的地面,林守溪一下子心安了很多。
这座岛远比看上去来得大,站在岸边望去,岛几乎是看不到尽头的,前方有着连绵的森林,里面时常会传出怪异的嗥叫声,古旧的石道掩在其中,不知通向哪里。
林守溪要率先找一个容身之处。
山路并不好走,林守溪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他只是觉得,若此刻是他一人,那他可能已被疲惫压垮,倒地不醒,但现在他的怀中抱着小禾,于是,身躯的极限便被战胜了。
他穿行在林间,一次次地摔倒,骨骼像是要断了,肌肉也再感知不到力量。
小禾浑身冰冷,她在他怀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她最后一次昏昏沉沉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置身在一个洞穴里了,外面风雨未歇,寒气逼人,她的身体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林守溪靠在她身边的墙壁上,眼皮不断地往下沉,他已困到不行。
“林……守溪。”小禾轻轻喊他的名字。
林守溪精神了些,他看向小禾,露出了笑意,“醒了?”
“嗯。”小禾想要道谢,但这似乎显得生分,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已置身在了一处山崖洞穴之中。
终于安全了……
林守溪虚弱地笑了笑,问“小禾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小禾微惊,方才昏迷之后,她确实做了一个梦……梦见的是预言中四年后的场景。
仅仅是一个吻便让自己做这样的梦么……身体好热……我这是怎么了,怎会这般轻易地,哼……梦中的场景模糊地在脑海中复现,她微摇螓首,亦羞得像找个地方钻进去。
“你……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小禾强自镇定。
“因为你一直在喊我名字,还让我……慢些?”
慢些……小禾心脏抽紧,心想完了……
“慢些……我们是在赶路,你走得太快了,也不知道等等我。”小禾责怪道。
“你还一直在说……不要?”林守溪回忆着她的梦呓。
“你嫌弃我走太慢了,问要不要背我,我说不要。”小禾仰起单纯的脸颊,说。
“可为什么没过多久,你又哀求着喊……给你?”林守溪好奇地问。
“我……”小禾咬紧了唇,身躯微栗,恨不得直接跑出山洞,“哼,肯定是你抢了我什么东西,你个笨蛋,在梦里也不老实,就知道欺负我……”
“你还说那里不可以。”
“前面有座山洞,你说里面可能有宝藏,想进去看看,我提醒了你。”
“那……用力呢?”
“山道尽头有一座石门,我让你用力去推。”小禾一本正经地说着,“许是我的预见之灵根又生效了,提前见到了我们稍后登山的场景。”
林守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可你还说要吃……”
“你给我闭嘴!”
小禾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语,她看着他惨无人色的脸,抿抿唇,心又软了,说“你赶紧睡一会儿吧,累了这么久了,哪怕是钢筋铁骨的身子,怕是也撑不住的了……”
“嗯。”
林守溪最后撑着的一口气松了下去,他身子一歪,躺在小禾的大腿上睡了去。
小禾愣住了,她也不知该不该推开他,只觉得身体更热了几分。
“你还冷吗?”林守溪闭着眼,问。
“不冷了。”小禾回答。
她先前浑身冰凉,冷得像具尸体,此刻却是暖洋洋的,异常舒服……接着,小禾似意识到了什么,双臂抱胸,“你这合欢宗恶徒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啊,我只是喂你吃了东西。”林守溪说。
“你喂我吃了什么呀……”小禾喃喃地问。
“丹药。”林守溪半梦半醒间回答。
小禾放心了下来,接着,她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什么丹药?”
“你不停地说冷,我不断给你渡真气也无济于事,便喂你吃了丹药,幸好有用……”林守溪迷迷糊糊地回答。
“冷?你有驱寒的丹药?”小禾更加疑惑。
林守溪已然睡着,没办法做出回答。
等等……
小禾很快意识到,林守溪身上只有一种丹药,那就是他自己炼的……
“哎!你给我醒醒!”
小禾大羞,她去揪林守溪的耳朵,却也不敢太用力。
难怪会做那样的梦,原来不是自己的问题!他,他怎么……虽然是为了救自己,她不好太责备,可这也……小禾欲哭无泪。
林守溪就这样躺在她富有弹力的纤长大腿上,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也越来越燥热,手无处安放,最后轻轻落到了他的身上,她五指触碰他的身躯,指尖也跟着热了起来。
于是她将手指抬起了些,但抬久了手臂酸麻,又忍不住落了回去。
如此重复,姿势倒像是在给林守溪按摩。
最后,小禾放弃了抵抗,手轻轻搭在他的身体上。
不得不说,他炼制的丹药堪称神品,将她体内寒意驱逐殆尽之余犹有余力影响她,她看着少年清秀的脸颊,想起了无数同生共死的瞬间,一路而来的酸楚甘甜在脑海中不住地回放,她胸脯起伏,身躯滚烫,却一动也能不动。
林守溪在她膝腿上安静睡着,少女眼眸半睁半阖,晕出水一样的光来。
沙沙的雨声里,海浪冲刷岸滩的声音也遥遥传来,小禾靠在墙壁上,腰背笔挺,她咬住了自己的指尖,闭上眼,洞穴外的微光打在她的侧颊上,映出她细微变幻的神情。
林守溪苏醒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他睁开眼,意识有些恍惚。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浑身的疲惫像是冰渣,在暖融融的春光里融化了水,温柔地消逝,他睁着惺忪的眼,捏了捏脸颊下的‘枕头’,紧绷着的‘枕头’带着意外的柔软,他这才想起,这应是小禾的腿。
他竟枕着小禾的大腿睡了一觉。
林守溪才一捏完,他就感到了身后传来的杀意。
他一下子清醒了,霍然起身,小心翼翼地回头望去,小禾靠在石壁上,雪发披肩,秀美的脸颊泛着潮红,她的嘴唇也像涂抹了胭脂,红得厉害,细瓷般的齿咬着唇,迷离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杀意。
“林!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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