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就去正堂吧。”
陆霆冶留她下来一起用膳,沈倾权也未推辞。
在陆府用完午膳后,她起身告辞。
……
离开陆府后,他们出了城,陆锦天带她去了城外一处山上。
此为明台山。
是祖父的埋骨之地。
陆霆冶当初就是将祖父葬在此处。祖父生前,经常来这里,沈倾权也来过两次。那时她还小,记不太清了,但依稀记得,祖父将她背在脖子上,看远山峻岭,落日余晖。
明台山较为偏僻,山清水秀,翠青葱郁。从山上,能看到淙淙流水,竹筏顺溜而下,百鸟啁啾。
她在祖父坟前上了香,跪在地上,“祖父,囡囡来看您了。”
远处,陆锦天与容璟之在亭子中,望着这边。
“她已经跪在那一个多时辰了。”陆锦天道。
容璟之静静望着女子背影,随即走出亭子。
“先生?”
他径自来到墓碑前,在她身旁停下。
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陪着她。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开口,“如今虽是三月春,可寒意料峭,久跪伤身。沈公定然也不愿看到你,伤己伤情。”
须臾,传来沈倾权微哑的声音,“从前在府中,祖父最疼我。他是个刻板之人,却能包容我所有的离经叛道。如今,我却后悔,让他看到的,都是我不懂事,不争气的一面……”
容璟之不由动容,他缓缓蹲下,却看到她苍白的脸上,一双眼早已通红。
他见过冷静从容,所向披靡的她,却从未见过,脆弱失意的她。
他胸口微悸,泛起细密的刺意。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守着她。
阵阵箫声,从山间传来。
悠远轻扬,如微风轻拂山巅。
箫声沁人心脾,让人闻之仿佛洗涤了心灵,驱散了初春的寒意。
小舟顺流而下,沈倾权坐在案前,容璟之坐在对面,吹奏一曲九歌。
眉眼疏淡,墨发白衣,不染纤尘。
箫声幽幽,荡气回肠。
远处,雾遮山岱,猿啼呼哧,远山雄浑。
晚霞穿透流云,照射于雄山峻岭间。
霞光金紫,宛如一幅水墨画。
曲终,袅袅回音。
沈倾权微笑望向容璟之,“好山,好水,好曲。”
原本阴霾的心绪,也仿佛散去几分。
果然,美景能抚慰人心。
两人就这么坐在小舟上,吹曲,偶然交流几句。
容璟之不是话多的人,所以跟他相处起来很舒服。
这时,忽然后方传来‘铿’一声,接着小舟剧烈晃荡起来,原来是后面有船舶撞了上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