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姬砚沉忽然问了一句。
殷鹿竹微楞,她抬眸缓缓朝着男人看了过去,脑海中似乎还萦绕着他的那一句殷鹿竹,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让顾庭月喜欢上我,对我死心塌地。」
「……」闻言,姬砚沉脸色有些不好,他讥讽道「你倒是毫不客气,你以为我是什么?让他爱你便能爱你!」
「那你就没点什么药,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不惜与南疆王反目么?」
「没有。」冷着脸丢下一句,姬砚沉起身便走了出去。
瞧着他这脾气比狗还大的模样,殷鹿竹磨了磨牙齿,真是难相处啊。
殷鹿竹来到床上躺下,一夜好眠。
翌日,天刚刚亮,她便从床上起来了。
殷鹿竹来到铜镜前,将自己重新打扮了一下。
许久之后,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带上青萝从墙头翻了出去。
听说,今日顾庭月要到山上的佛寺里斋戒三日,这是他这些年来,每年从不间断的坚持。
佛寺底下是一片巨大的湖泊,与山顶的佛寺隔水相望,湖中九曲桥横,画船迤逦,勾栏外绕着绿水红鲤,一片露角荷叶长势正盛,直蔓延到隔岸的杨柳堤上去。
细水低回,潺潺留韵,南疆的秀丽顷刻间诠释无余。
顾庭月坐在船上,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
他有些诧异,「何人弹奏?」
段峰环顾水面,摇了摇头,「没有看到人,这水路乃是上佛寺的必经之道,不知何人竟弹奏这般靡靡之音,该治一个亵渎之罪。」
顾庭月听了那琴音片刻,唇角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他道「先将船靠岸吧。」
下了船,他一路觅声寻往,林子深处,见一素衣女子端坐青石之上,对湖抚琴。
雕花桐木古琴安放膝上,白玉纤指在弦间上下翻飞,朱唇微启,几瓣不知名的花瓣簌簌飘落,及满裙襟,恍若天人。
那琴声更是令人闻之而醉。
便是在殷都城里,也不曾听到过这般醉人的声音。
他静静的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人,只觉得,那背影有些莫名的熟悉。
就在顾庭月想着,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时候,那琴声忽然戛然而止了。
那人将琴抱起,悠悠转身,霎时,四目相对。
顾庭月瞳孔微缩,「殷绾姑娘?」
殷鹿竹像是受到惊吓那般,急忙想要遮住自己的脸,却又觉得不过是自欺欺人,索性便放弃了。
她抱着琴走了上来,朝着顾庭月微微行了一礼,「拜见世子。」
顾庭月看着她,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不由得,顾庭月看得呆了。
似乎是怕自己世子失了礼数,段峰轻咳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殷姑娘,怎会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