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枫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哽咽,“属下这便去杀了殷鹿竹!”
“站住!”
姬砚沉拦住了夜枫:“谁也不能动她!动她者,死!”
夜枫手里的短剑骤然一松,他看着姬砚沉,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为,为什么?”
夜枫摇了摇头,当即反应了过来,他自嘲一笑。
“是属下冲动了,差点坏了大计。”
“殷鹿竹得死,可必须得死在顾庭芳的手里,这样才能让楚湘王府反叛,我们才可在这乱局之中趁势而上。”
闻言,姬砚沉眼波轻轻的闪烁了一下,他没有接夜枫的话,只道:“你且退下吧,我不找你,你若无大事,便不必前来。”
“是!”
夜枫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自窗户离开了。
姬砚沉转身来到院子里,瞧着那原本灼目绚烂的花朵,此刻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他眼里划过一抹无奈。
……
翌日。
殷鹿竹还在睡觉,大殷宫里的圣旨便到了,让她即刻入宫面圣。
从床上下来,殷鹿竹随意的梳洗了一下,便坐上了去往大殷宫的马车。
青萝和长桉跟着她,俩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君上既然不想世子回来,可如今世子回来了,他会不会生出杀心。
就这样,殷鹿竹靠着马车昏昏欲睡,直到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宦官的声音。
“殷世子,到了。”
她缓缓睁开一眼睛,惺忪消失不见,取代而知的,是有些微微的凉意。
抬脚下了马车,殷鹿竹熟门熟路的朝着昭德殿而去。
见她来,小太监立即进去通报。
殷鹿竹站了片刻,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走进了昭德殿。
“臣,拜见君上,君上万福。”
她轻轻的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顾庭芳看着她,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一下。
一双幽深的黑眸带着一抹复杂落在了殷鹿竹的身上,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如冰的冷凉。
“孤听闻,北帝带兵追杀你?可有受伤?”
“回君上,臣毫发无伤。”
顾庭芳刚准备说话,便听见殷鹿竹的心声传来:‘狗皇帝,你真是阴险的叫人望尘莫及啊,就巴不得老子死在北国,好成全你屯兵天下的野心,狗东西!’
顾庭芳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的黑了下来。
他抬眸看着殷鹿竹,那放在案桌上的手微微紧了紧,“孤知你与玄卿不睦,可料想,便是看在你楚湘王府世子的份上,也会对你手下留情。”
“臣无碍,人心不可测,便是君上也不能猜测到北帝的心思。”
殷鹿竹面上依旧是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只是心里却早已经骂声一片了。
‘狗皇帝啊,你不做戏子可惜了?这天下谁人看不出你这就是故意让我去送死的!’
顾庭芳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他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微微透明,而又给人一种冰冰凉的之感。
他看了殷鹿竹半晌,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颠倒众生之中又有一种深深的邪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