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男人,劫持了夜雨楼的少楼主,那个男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范小刀。
虽然下午才分别,可是却如同过了许久。
在遇到十一剑之时,她甚至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范小刀了。
生活,总是给人惊喜。
这就是为何她放弃以前的身份,选择新的人生。
她目光落在范小刀身上,范小刀也正在盯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她又笑了。
上一次笑,是对死亡的解脱。
而这一次笑,是对生的渴望。
李轶格格笑道:“惊喜,总是无处不在。大哥,才遇新欢,就抛弃旧人,有些不厚道了哦。”
范小刀道:“好妹子,幸亏你‘住手’喊得及时,不然,她若一死,你也跟着一起上路了。”
“那句诗怎么说得来着?只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你抛弃了人家,这些日子里,人家可是整日以泪洗面哩。”这句话,李轶说得十分委屈,但是人都听得出,她这是在挖苦范小刀,移情别恋。
“那正好,最近天干物燥,省下洗脸水了。”范小刀道,“人,我要带走,你可有意见?”
李轶道:“大哥的吩咐,我怎敢有二话?只是,你趁我分身,身后偷袭,制住小妹,小妹有些不服气。”
“那怎么办?放开你,然后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李轶道:“动刀动枪,多不礼貌,不过,换到床上,可以试试,没准到时候丢盔弃甲的是你呢。”
范小刀哈哈一笑,“几日不见,怎得变得贫嘴了?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白无常啊。”他挥了挥手,对李红绡道,“火舞,到我这边来。”
李红绡俏脸一红,强自支撑着身体,从十一剑中间穿过
,来到了范小刀身前,范小刀看她胸口殷红,一袭红衣,早已被十一剑划得破碎不堪,有些心疼,对她道,“这女子害你成这样,你对她胸口也来一刀。”
李轶浑身一震,道:“你敢?”
范小刀冷冷道,“你动了我的女人,别说划你一刀,就是杀了你,我也绝不皱一下眉。”
李轶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范小刀,当初我对你还算有些情意,本来以为,你我之间,有些误会,将来有机会,我会亲自解释,可你今日竟说出这番话,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下次再见,休怪本姑娘无情。”
范小刀没有理她,一脸关切问李红绡,“身子如何,还能撑住?”
李红绡道:“有你在,我不怕。”
“要不要报仇?”
李红绡看了一眼李轶。
李轶似乎被这一眼望穿,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渐渐地,李红绡身上的杀气渐渐隐去,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阳光少女,“听大哥的。”
范小刀冷冷道:“滚。”
长这么大,李轶从未被人如此呵斥过,就连李觉非,也将她当成了掌上明珠,连重话都不说一声,可范小刀却如此对她,尤其是,他对李红绡和自己的态度,犹如天渊之别,这让李轶心中生出一股嫉妒和恨意。
她踉跄着向后走了几步,眼角饱含热泪,在眼眶上打转,却又被她强行忍住了。
范小刀伸手握住李红绡的手。
李红绡体力早已耗尽,如今来到范小刀身边,卸下了最后一丝防备,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倒在了范小刀怀中。范小刀将她抱起,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轶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
这个曾让自己动心的男人,如今竟如同陌路。
她不止一次期望,哪怕他回头看一眼自己,可是范小刀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眼泪,终于忍不住的跌落。
她的心死了。
十一剑,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主人的生死,他们在乎。
主人的情绪,他们管不着。
过了许久,李轶缓缓抬起头,又恢复了一脸冷漠。
这一别,已将逝去的感情,全部埋葬。
从此之后,她,春风夜雨楼的少楼主李轶,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她自己。
一阵风吹过,一片红衫,飘落在她身前,正是李红绡衣服的碎片,顺着望去,她看到了地上,有一封信,打开一看,正是范小刀写给翻云手杨青的那封介绍信,她目光扫过,冷笑一声,“哼,好一个压寨夫人。”
她本要将信抛掉,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头。
她吩咐道,“江南的布局,我已安排妥当,你们十人,留在这里,继续执行计划。办完事之后,跟我汇合。”
“少楼主,您要去哪里?”
李轶道,“我去一趟青州府。我李轶得不到的人,不如毁去,那就先从你的根基动手吧,范小刀,到时也让你尝一尝今日我所受的耻辱!”
她将书信藏入怀中,早有人牵马过来。
李轶翻身上马,一路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