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出嫁,大多是在傍晚。
可是这画上所有的颜色和光影效果分明是比傍晚早上许多。
光从头顶而下,那大红花轿的正下方,也有一片阴影,显然是时值正午。
而且从那动作来看,只怕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突然间,紧闭的门窗轰然打开,一阵凉风灌入,那挂在墙上的那幅画被吹得掀了起来。
梁明此时才注意到,那幅画居然不是平面的,画质之上有着不少凸凹不平的地方,就像是画的不满意,又用纸遮盖涂抹时,才留下来的印子。
“怎会如此?”梁明不解,特地将那幅画取了下来,铺在桌面上,测验观察了一番。
那画上的凸起之处,分别位于这女子的眉心,肩窝,上臂中心,心脉以及丹田之所。
从上到下共有七处,以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布着。
梁明不懂观星,一时间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到了约定的日子,他只能先做出一个纸人轮廓,勉强描上了五官。
这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之前过来找他的那个男子便等在了门口。
和几日之前比起来,这男子的面容愈发枯槁,人几乎也已经瘦成了皮包骨,浑身上下瞧上去不足二两肉。
不光如此,这一次,他后背之前那个人面的所在之处,甚至隆起了一个大包,就连衣衫都遮盖不住。
咋一看上去,就像是驼背一样。
梁明将人迎进了铺子里,取了一滴指尖血,滴入了一个香炉之中。
“这位兄台,你所要的纸人,我已经制成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你背后人面的生辰八字,无法将其魂魄从你体内剥离,要想摆脱这东西,只怕你得吃些苦头了。”
这些日子,梁明翻遍了古书,妄图从中找到解决之法。
可是不靠谱的法子看了一大堆,能够真正解决问题的少之又少。
梁明只能凭经验。
他让男人脱掉衣衫,露出后背上的那张诡异人面,又用笔蘸了朱砂,在那人面的周围画了一圈,尽可能的将所有类似刺青的位置全都圈了进去。
随后,他将一张符纸贴在了男人的后脑之上,为了防止他挣扎乱动,又让秦怜儿把人给捆上了。
忙完这些,梁明将一枚铜钱利于男人头顶,一早准备好的黑狗血,照着男人的头顶就泼了上去。
顷刻间,腥臭味弥漫开来。
那男人忍不住作呕,身后背着的那张人面也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黑狗血乃是驱邪避煞的利器,就算是有鬼附身于人,挨了这玩意儿,也得吃些苦头。
只见那人面纠结成了一团,眉心紧蹙,嘴巴大张,仿佛要将着男人的皮肤撕裂开来。
梁明见状,手上的动作不慢,之间将符咒贴在了那鬼面之上。
几乎一瞬间,梁明的眼前升腾起了一阵雾气。
只听周围一阵吹吹打打,喜乐传来。
远远的,一个大红花轿被几个精壮汉子抬着,正要上山。
可就在这时,那花轿里的姑娘仿佛落下了什么东西,竟急切的掀开了门帘,想要下去寻找。
在没进婆家门前,这新娘子若是双脚落地,便视为不吉,这几个男子是断然不肯,好说歹说才将这新娘子给劝解住。
紧跟着,就四散开,去寻找那新娘子所丢的东西。
梁明看着头顶的那轮圆月,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