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今早那事你们谁有内部消息，说给我听听。”
“没有没有，专心玩牌。”
“这事我知道，沈家和齐南帮的恩怨呗，娘嘞，想拿我们小老百姓陪葬，那么一颗导弹下来啧啧啧。还好那飞行员最后想开了......”
“你这叫哪门子内情，知道真相是什么吗？知道吗？其实是那个沈家老大，沈执修那个变态回来了！”
“他一回来，可不得搞出点动静，要不咱们还海哥怎么会慌里慌张的就跟i国做了交易......”
“嘘！你议论海哥？”
秦雾这么听了一圈下来，说法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是好歹是没人猜到自己身上。
她些许心安了下来，突然身后的帘子里面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喝彩声和泄气的“吁”交错在一起。
秦雾掀开帘子进去，看见桌子上到了一个人的尸体，脑袋正往外冒着血。
这个人显然是盘坐在桌上，对面还有一个眉开眼笑的男人，数着钱，中间放了把转轮手枪。
秦雾明白了这里在玩什么，外面的赌注和里面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妹妹，来一把吗？这个可刺激。”中年女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笑呵呵的怂恿着秦雾。
秦雾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最终摇了摇头：“我听说，你们这里有赌石？”
中年女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子焉了下来，耸拉着眼皮：“哦，哦，有。”
看来是铁哥看走了眼，这小妹妹不是什么有钱人来找乐呵的，而是跟那群成天做梦的屌丝一样，妄图靠着赌石发一把。
每天赌石的人不少，可是这十几年下来，就没有一个人说能回本的，反而是把裤衩子都赔进去了。更重要的是，赌石那边不归她负责，秦雾不玩赌石，她拿不到提成。
“你往那边走，一直走。”说完，中年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雾没介意她的态度，按照她指的方向一直往里面走，直到穿过了好几条凉飕飕的长隧道，来到了一个山洞里面。
是的，这里绝对是一座山的内部，整座山几乎已经被全部挖空，靠着钢筋和柱子撑着，缝缝补补，所有的东西都透出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塌的感觉。
门口守着赌场的人，见有新客来了都会一脸笑容热情洋溢的迎上去，一口一个爷喊着，跟着秦雾一块进来的几个男人立刻就被拉走了，徒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按照赌石场的运营方式，每一个员工负责一个客人，陪着客人去买石，帮助客人挑选，然后开石，要是中了，买家要缴纳百分之十的人工费，其中百分之五就分给负责他的员工。
没中也不打紧，卖出去一块石头都能拿到一点提成。
所以这里守着的员工一个两个眼睛贼的很，都争先恐后的去抢那些有钱人，恨不得跪舔。
要是手慢了，或者脑袋不够灵光，说话不够讨人喜欢，那就只能捡剩下的，极大地几率对方是个抠门的怂货，犹犹豫豫两三个小时买不了一块石头。
“哪来的女人，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一个赌场的工作人员嫌弃的眼神扫过来。
“兜里有几个钱？你懂什么是赌石吗？”
“去去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说着，男人就呵斥着要把秦雾赶走。
秦雾还没有所反应，角落里冲出来一个直不起腰的老头，拦在她面前：“这，这个算是我的客人。”
“哟，史老头，你这真是好歹拉到了一个客人啊。”那男人嘲笑着：“你一个老头子，眼神看路都吃力，你能看石吗？”
“行行行，你把这个女人拉走。”
反正这个一看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门外汉，连个包都没有，兜里也是空荡荡的，显而易见是个穷鬼。
史老头被他嘲讽，却不敢反抗，低着头捏紧了拳头。
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月都没招揽到客人了，一直啃窝窝头，喝凉水勉强度日。
他无儿无女，要是在失去了这份工作，他可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史老头回头看了一眼秦雾，灰蒙蒙的眼睛里露出一点点希望的光。
好歹说服秦雾买一块石头，哪怕是最便宜的，最小的，只要能买一块，他就能拿到提成！
“小姐，这边走。”史老头带着她去了买石的小摊，这里从低级到高级，装饰和摊前面站的人有着极其明显的差距。
那些便宜的碎石头就被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认人随意挑选，还能跟老板磨价，最低的几十块钱就能带走。
高级一点的石头外表光滑漂亮，用丝绸和精致的盒子包装着，只能远远的看，标价都在万元以上。
史老头显然没指望秦雾买个多贵的，他带着秦雾走到最末端的小摊上：“您看看，有哪些中意的。”
秦雾蹲下来，随手掂量了几个，开口：“给个袋子。”
老板眼皮都没掀开一下，扯了个袋子丢过来。
秦雾一捧接着一捧，把摊子上半堆小石头都装了进去。
像这种靠海量妄图取胜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老板眼睛都没动一下，揣着继续半睡不醒。
史老头却一把拉开袋子，声音极低：“别浪费钱，拿两个你中意的就行了。”
秦雾诧异的看着他。
史老头以为秦雾没听懂，又怕被老板发现自己搅黄他生意，语气一急：“这种碎石中的几率不到亿分之一，别浪费钱，你挑两个顺眼的先玩着看看。”
史老头认定秦雾也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命人，毕竟她真的有钱，早去前面的大摊子看了。她妄图靠赌石逆转人生——不少这样的人，最后都被一次次的失望折磨到自杀。
史老头不忍心看一个花一样年纪的小姑娘走上歧路，忍不住劝着。
秦雾淡淡的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像史老头这么老实的人，在这边可不好混啊。
“这些我都看着顺眼。”秦雾说着，继续往里面装。
史老头顿时头疼：“小姐，你咋不听劝呢？”
老板犀利的话顿时响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史老头，你砸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