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少爷故意的(1 / 1)

他听着顾烨叫嚣,也没理会,过了一会把眼神落在言京身上,说:“你跟我过来。我问问你。”

言京跟在顾廷卫的身后,顾烨见此哼了一声:“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面说啊,还躲躲藏藏的。你说是吗,年七。”

顾年七从头到尾一直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叫人难以注意到他,此刻随着他的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过来了,他抬起僵硬的脖子,一双眼睛沉了沉,慢慢的拉出一个笑:“父亲的决定不敢妄言。”

顾烨无趣的收回视线,又去骂顾夜柳:“你干什么你,你要死啊!你妈新给你买的洋娃娃,你把人家眼珠子抠出来干什么?”

顾夜柳连忙解释:“我不是,她,她自己掉出来的......”

顾烨看她就心烦,女娃子不中用,把她往自己妻子身边推,顾母也懒得理会她,眼睛都没偏一下。

顾夜柳低着头去抠另一个眼珠子,心里一遍遍的念着:“顾清衍,去死,顾清衍,去死。”

这边,单独面对家主的言京还没坚持两分钟,就怂的一批的把顾清衍的计划全盘托出。

“那颗子弹是小少爷故意让他打中的,小少爷说,这样好跟大少爷发难......”

顾廷卫原本还过得去的脸色此刻一点点的变得如同锅底,他手搁在楼梯口的栏杆转角扶手上,此刻那大理石扶手一点点的落下碎屑。

言京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默默的跟小少爷道歉。

顾廷卫到底没说什么,深深的看了言京一眼:“回去吧。”

六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外面的人急的心情烦躁,打不住的转圈,最终,还是大房代替他们开口:“家主,没必要把所有人都留在这里吧?有医生不就够了吗,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顾烨盯着两个黑眼圈,不满的提出抗议。

不少人认同的眼神跟了过去。

顾廷卫就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里六个小时愣是一动不动,此刻终于抬起了眼睛,看着顾烨:“留着。”

他就是要让顾家人都知道,他儿子出了事,谁也别想轻松。

顾烨顿时气急,又不敢发火,额头青筋都起来了还要努力的把语气放得尊敬:“我是觉得,我们都不回去,顾家的生意可无法运转,这耽搁半天功夫,损失的可是上亿数目。”

顾廷卫没说话,顾年七眼神漆黑,见此,从角落里出来,走到顾廷卫面前弯腰,低声道:“爸,和外企的合作今天九点就要去开会,不能再耽搁了,我看不然,您先回去吧......”

“放肆!”

顾年七的话被及其粗暴的打断。

所有人都扭过头,当看见来者后,一个两个顿时惊起,弯着腰满是尊敬:“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者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手里虽然拄着拐杖,可是那拐杖压根没着地,全然是个装饰物,身侧一个高大男人弯着腰想要扶住他,却还没老头子走的快。

顾年七眼中难得闪过一抹愕然,下意识的上前两步想要迎接:“大爷爷,您怎么亲自来......”

顾弘济手上的拐杖直接用力敲在他脸上,速度不快,对于能力者来说甚至是慢的出奇,但是顾年七眼睛都没闭,硬生生的扛着,左脸上顿时红了一块,嘴角也破皮流血。

顾弘济中气十足,冷笑一声:“你亲弟弟在里面生死不明,你还惦记着那两个臭钱,怎么,钱比你弟弟的命都重要?”

顾年七低着头:“不敢,是孙儿的错。”

顾廷卫面不改色,顾烨却一闪而过赤裸裸的心疼,却咬着牙声都不敢吱一下,诚惶诚恐的开口:“老爷子......啊!”

顾弘济又一棍子抽过去,然后做到主位:“怎么,要你坐在这里等几个小时,你都等不了?”

顾烨这回连怒都不敢怒。

顾弘济,上一代顾家家主位置争夺的胜利者,顾廷卫虽然不是他儿子,但是却是他一手保上去的,对于顾廷卫这一脉,他一向看重的很。

从前,他对顾年七也是慈爱有加,直到近几年慢慢的冷淡下来,等顾清衍回了顾家,对他那叫个上心,比当年对顾年七还要疼爱。

前些日子顾清衍犯浑把顾年七打的肋骨都断了,就这样顾弘济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带他回去杖责,然而鬼知道罚没罚。

这回顾年七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要被他一拐杖打在脸上。

这样的偏心,真是让顾家人叹为观止。

顾年七丝毫没有介怀,反而主动端茶,规规矩矩的递到顾弘济手上。

顾弘济随手放在一边,叹顾廷卫:“你糊涂!怎么敢瞒着我?”

顾廷卫道:“让您来苦等着也没什么用。”

众人愤愤不平,原来你知道苦等无用啊!

“罢了,那人呢?”

顾弘济问。

顾廷卫如实回答:“家里的修缮师,人已经没了。”

死无对证,谁知道这修缮师是哪家的人。

顾弘济冷冷道:“查他的人际关系,问他的亲朋好友,包括那把枪,查型号,查弹道痕迹,牵扯进来的所有人,给我送到后山来,我亲自审问。”

顾烨顿时被冷汗浸湿了衣衫。

顾廷卫点点头,恰在这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拖着疲劳的身躯点头:“没事,没事,放心吧。”

顾清衍又被困在了梦魇。

他已经好久没进来这地方了。

他撑着下巴,沉思,这回中招,是因为离那个诅咒他的人太近了吗?所以会是谁呢?

等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近在眼前,充满笑容的老脸。

顾清衍波澜不惊,微微侧头,颇有些无语:“离我远点。”

顾廷卫呵斥:“怎么跟长辈说话?”

他这才发现屋子里人还真是不少,一个两个都用一种虚伪到了极点的关切眼神看着他,其中唯有一道热泪盈眶的眼神——哦,是言京。

特别是顾年七,第一个过来体贴的帮他调高床位,又是捏被角又是端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