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却又不能不管,钱盛嫣只好带了几个大力嬷嬷,闯进去将阿茹晗绑住了,再让太医来看。
阿茹晗被绳子束缚的不能动,还不屈的要用嘴去咬太医的手,吓得那太医连连后退,实在没办法,钱盛嫣又叫了侍卫来,将阿茹晗打晕了才能喊太医看病。
“便是没病,也被她自己折腾出病来了。”耿氏不明白阿茹晗怎么这么大的气性,钱盛嫣隐约能猜到,估计是在来京中后这半年实在太憋屈了,好不容易晋位为嫔,本以为能扬眉吐气了,没想到被一个宫女压着打,结果她还要被罚,所有的压抑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只是表面上温柔水乡,内里却是这般拧巴的个性,钱盛嫣实在搞不懂。
太医诊完,也是气结于胸,似有邪风入体之兆,钱盛嫣听完也是服气了,这是真能给自己气疯啊。
好在太医说目前表征不深,还有救治可能,只是他不敢一个来施诊救治……
钱盛嫣和耿氏齐齐无言,但侍卫也不方便在后宅走动,钱盛嫣便只能寻了两个大力嬷嬷,每日里贴身伺候阿茹晗。
“娘娘何必费心与她这般诊治?便是真不好了,报个病死便也算了。”耿氏低声道。
钱盛嫣无奈:“准噶尔开战,皇上需用到蒙古良多。等以后战毕,需论功行赏,皇上或许还要再去木兰一趟,到时候必须带上阿茹晗一起,而且阿茹晗必须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出现,才是满蒙和谐的象征。”
“先帝的公主嫁过去多少,又病死多少,也没见如何……”耿氏低声道。
钱盛嫣叹了口气:“确如你所说,但……这场战争若很快结束,而进宫不过一年,阿茹晗便病逝,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能这么快打完?”耿氏还有些疑惑,钱盛嫣却因猜到了胤禛的底细,便说道:“准噶尔不过弹丸小国,皇上对此战早有预料,应是很快就能打完。”
耿氏点点头,认可了钱盛嫣的说法,一想也有些头疼:“是哦,琪琪格还活蹦乱跳的,进后宫的却没了……这茹嫔的心性真是不行。”
钱盛嫣也是同样想法,但也无可奈何,除了叮嘱太医好好医治外,她还准备建议胤禛,学着从前的法子,去找个相貌相似的替身算了。
但年氏当初少见父兄,额娘已经去世,只余两个嫂嫂,并不算太亲近,阿茹晗却是父母都在,兄弟姐妹也一堆,若到时再与蒙古家人坐在一起,只怕会露馅……
真是左右难办。
恰好今日胤禛回来的早,钱盛嫣便将阿茹晗的情况与他说了。
胤禛也很困惑:“朕以为草原儿女便是耿直一些,也不至于这般大的气性……算了,先让太医给治疗着,你说的替身,朕也会命人去寻。”
“是。”钱盛嫣叹了口气,看他一直在动肩膀,猜到是他写字久了肩颈不舒服,便上前帮他捏了捏,“皇上可还记得每隔半个时辰就起身走动走动?”
“苏培盛每次都要提醒朕,朕记得。”胤禛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又叹道,“朕的这些小事,是你在记挂着,朕真是……”
钱盛嫣不由心想,其实还有更多人愿意有机会记挂,她能做到,也不过是因为胤禛愿意听她的。
两人正温情脉脉,苏培盛却忽然敲门,声音又低又急:“皇上,江苏急报,武进、镇洋大旱!”
胤禛霍然起身,急急就往外走,钱盛嫣也惊了一下,一边忙着去帮胤禛拿薄披风,一边不由感叹真是内忧外患。
正是三月春耕时期,偏这几个地方从去年冬就未下过雪,河床枯竭,老百姓连用水都困难,更不用提浇灌庄稼了。
眼看着胤禛急的一天嘴上就起了燎泡,钱盛嫣也不由心疼:“皇上莫要太着急……臣妾记得那土芋在干旱的情况下也能生长,到底也能吃饱肚子,若实在种不了稻谷小麦,种些土芋也可以啊。”
“对!你说的对!”刚躺在床上的胤禛以拳击掌,猛地坐起来,“朕险些都忘了!”
说着,他穿着寝衣就要往外出,钱盛嫣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拿着外裳去追。
几位重臣为皇上的旨意惊醒,夙夜前来,又很快离去,不久后便有一道旨意夹杂着土豆种植的方法,以及土豆果子和一些赈灾粮往江苏运去。
等到五月,各处便都有好消息传来。
先是准噶尔大策凌敦多布和小策凌敦多布在喀尔喀,遭遇喀尔喀蒙古的副将军丹津多尔孜亲王和额尔切令王率领的两万军队,两位亲王避开了准葛尔主力出兵进攻大策凌敦多布的营地,引诱准噶尔军追击到伊甸园楚勒。准噶尔军队到达这里后,遭到蒙古军队的毒打。经此一战,准噶尔军不得不撤出喀尔喀,清朝得以稳定局势。
然后是江苏,种植的土豆长势喜人,已经有不少地方可以提前收获。朝廷运过去的赈灾粮加上去岁秋收的存粮,撑过了最难的这段时间,只是因为今年的春耕时间已经错过,那两县便准备安排再种植一茬土豆,算着时间,等到七八月份还可以再收一波。
而后宫中,阿茹晗的病势终于稳定下来,狂躁之症也好了不少,她乖乖配合治疗,好好喝药,眼看着是又有精气神,愿意努力养好身子了。
钱盛嫣松了口气,胤禛同样高兴,几个月的殚精竭虑终于有了回报,这一世,他想将准噶尔彻底歼灭,绝不议合!
偏此时,蒙古传来信息,说为了加强满蒙两族的情意,为他们的亲王世子求娶公主一位。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钱盛嫣都懵了。
如今宫中只余三个公主,和惠、端柔身为养女,封和硕公主,如今都已赐婚,唯一一个还未定下婚事的,便是佛尔果春了。
难道……要将佛尔果春嫁去蒙古?在这种战乱连天的时候,将她的女儿,嫁去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