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她没用
哼,也不想想她这条胳膊是怎么没的!
要不是你发神经砍了我的胳膊,我至于要再受一次这种酷刑吗!
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沈宁儿就算再恨,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分毫,只敢在内心深处挥舞大刀,暗戳戳地将耶律墨染这只大妖兽千刀万剐。
耶律墨染并不知道沈宁儿此时此刻的内心,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人多了去了,他要是每一个都计较……根本计较不过来呀。
所以也就无所谓多一个少一个了。
再说了,他今天心情这么好,更加不会跟沈宁儿计较。
“你给本座出的那个主意不错,夫人很开心。这次你有功。”耶律墨染开口道。
还在痛苦中煎熬的沈宁儿闻言,心中一跳,随即大喜。
大约半个月前,她给耶律墨染出了个主意,让他仿照人间节日,热热闹闹地办一场中秋佳节灯展。
理由是城主夫人既然喜欢人间烟火气,那么肯定也喜欢人间的节日。
如今看来她这个主意是出对了,没听见那只九头怪夸她有功吗
既然有功,那就该赏赐她点什么吧
上一次她重伤沈明宇,那只九头怪赏了她一本功法,不知道这次的赏赐是什么。
沈宁儿顿时期待起来,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而耶律墨染这只九头怪也没让她失望,举起左臂,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一截手腕。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风刀割破他的肌肤,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他将手腕翻转,猩红的血液便从那道口子里面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进血池里面去。
沈宁儿正狐疑他此举何意,就听他道:“本座的血可是大补之物。等着吧,你那断臂马上就能重新长出来了。”
他说马上,果然就是马上。
本来还只是咕咕冒着小泡的血池,池面上忽然剧烈沸腾起来,就好像血池下面忽然蹿起一把猛火般,拱出来的血泡个个如婴儿拳头般大,你挤着我挨着你,密密麻麻,咆哮式的翻滚沸腾。
场面着实有点骇人,沈宁儿吓得头皮都麻了,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疯狂惊叫。
她“啊呀”一声叫,蹭地跳起来,逃命式往池边扑腾。
耶律墨染站在血池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血池里面扑腾的人,冷笑:“真是不知好歹,本座是念在你立了功的份上,这才奖励你几滴血,结果你竟然不领情……爬吧爬吧,谁让有的人天生就是贱命呢,受不了好。”
扔下这段话,耶律墨染也懒得再理会沈宁儿了,抱着手炉施施然离去。
沈宁儿这会儿已经挣扎到了池边,正要往上爬,听见耶律墨染这话,她顿时一愣。
奖励
几滴血
难不成那只九头怪的血有什么神奇之处
其实方才耶律墨染也说了,他的血是大补之物,只是那会儿刚好又一波巨疼袭来,沈宁儿被那股巨疼撕扯的耳膜嗡嗡响,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精力听旁人说什么。
因此好巧不巧地错过了耶律墨染最关键的那句话。
等她捱过那波巨疼的撕扯,再睁眼看见的就是耶律墨染划破手腕,往血池里面滴了几滴血,然后这血池突然就剧烈沸腾起来。
……莫非血池的沸腾,跟那只九头怪的血有关
沈宁儿犹豫了。
她扭头看看还在“汩汩”冒着大泡的血池,再想想耶律墨染临走前扔下的那几句话,一咬牙,又重新返回血池中间,把自己又泡了进去。
她在那只九头怪面前,弱小的就跟只小蚂蚁一样,对方如果真的有心想杀她,都不用费力动手指头,一口气就能吹死她,哪还用得着割腕放血毒她。
再说了,突然沸腾起来的血池只是看着可怕,但是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适感。
至少到目前为止来说是这样的。
那就赌一把吧,兴许那只九头怪的血,真有什么神奇之处。
心中这么想着,沈宁儿急忙闭目凝神运转功力。
很快她便感觉自己的断臂处酥酥痒痒的,像是有虫子在上面爬,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扭动着想拱破肌肤钻出来。
这种感觉沈宁儿太熟悉了,那是断臂正在重生!
她才经历过的!
只不过那时的感觉,远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
第一次断臂重生,那种酥痒感时有时无,就跟个年迈的老者似的,走一步喘百步;
且感觉也是似有若无。
不像现在,简直就是野马奔腾!
……难道这就是那只妖兽血的功效
沈宁儿才这么想完,她那条养了一天一夜,也才只长出一小截的断臂,此时已经拉长了一大截,并且还在像雨后春笋般疯狂拔节!
仅仅才只过去不到小半盏茶的功夫,沈宁儿至少要在血池中泡上七天七夜才能修复好的断臂,已然全部长了出来!
而血池里面的大血泡还在翻滚沸腾!
沈宁儿盯着那一个个大血泡,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那妖兽的血如此厉害,能让她的断臂在短时间内长出来,是不是也能修复好她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疤
这俱身体内藏着她最大的一张保命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能丢弃。
然而不丢弃就意味着她要顶着这俱丑陋的身躯!
尤其是想到之前秋长风看见她时,眼中那种强烈的厌恶和嫌弃,更是像一根大刺般,狠狠地扎在她身上。
不致命,但是让人不舒服。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想到这,沈宁儿不再犹豫,立刻将整个人,包括头脸在内,全部都浸泡进血池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