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山就得用重锤,而且还得是一锤接着一锤地敲,不能停,要一鼓作气拿下。
族里那几个老不死的东西,天天把“忠心”二字刻脑门上,今天他若是不能一举成功,都不用等到明天,那几个老家伙怕是就要废了他族老的身份,并且将他关进族中地牢内。
什么忠心护主,什么不能背叛主子,以他看,那几个老家伙实际上就是奴性太重,谁规定这家主之位必须得是他沈明宇的后人坐?
都姓沈,凭什么?
他今天就要改变这种局面!
五长老抱定了拼死一搏的念头,因此大刀挥得毫不客气,哪里是要害就往哪里砍。
假如沈柒柒没能帮百姓们将那些被邪祟掳走的孩子们救回来。
假如沈柒柒在回沈家之前,就已经告知了百姓们沈明宇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
那么,当五长老抛出沈明宇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后,百姓们肯定已经开始惶惶不安了。
这种情形下,他再假借长辈的身份,看似教导安慰沈柒柒,实则是在提醒百姓们她年纪太小,性子浮躁,难以堪当重任。
恰逢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上一任家主倒下去了,家主继位人又难以堪当重任,那么这种情形下,谁才是最适合的家主继任者?
当然非同五长老莫属。
因为这段时间,他可是冲在最前面保护保护百姓们的人。
不得不说,五长老的算盘打得非常精明,步子也走得尤为扎实。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在没有那两个“假如”的前提下。
那两个“假如”,就好比万丈高楼下的地基,不管上层建筑多么的富丽堂皇雄伟壮观,可一旦将下面的地基抽掉,再富丽堂皇雄伟壮观的高楼,最终也只能沦为一地废墟。
所以,在五长老洋洋洒洒说教之际,沈柒柒既没有打断他的话,更没有勃然大怒,而是任由他说。
想说就说呗,反正地基在她手里握着。
相反,五长老说的越多,他的内心暴露的就越多,看看族中那几位族老脸色都铁青成什么样子了。
至于百姓们就更不用说了,随着五长老看似说教,其实是在暗中攻击沈柒柒的行为越来越明显,百姓们对他的怀疑就越来越大。
甚至都有百姓已经在心中暗戳戳地给他戴上“内鬼”的帽子了。
这么阴阳怪气,明捧暗踩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应该做的事情。
人在得意中最容易忘形了,五长老丝毫没注意到四周越来越多的诡异目光,一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
沈柒柒见他终于停了下来,这才慢悠悠地问道:“五长老,请问,您说完了吗?”
语气不急不躁。
神情也一如方才般淡定自若。
五长老怔愣了下,心中嘀咕死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好性子,居然到现在都不发火,还能保持得这般淡定自若……应该是自知无力回天后的认命吧?
这么一想,五长老开口便道:“柒柒,我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爱听,但是忠言它逆耳啊,五叔这也是为你好……”
“看来五长老还没有说完呢。”眼看五长老又说上了,沈柒柒出声打断他,嘴角斜斜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道,“既然这样,那五长老就继续说吧,不过我现在有点累,想坐下来听,五长老没意见吧?”
看似在询问五长老的意思,然而话音才刚落地,和她默契感十足的谢北冥,就已经让人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
沈柒柒落落大方地坐下,其他族老见样学样,也都各自让人搬来椅子坐下。
沈柒柒坐正位,几位族老分列两侧而坐。
在他们前面,五长老一人立于前。
那架势,会审意味十足。
而五长老就是那位被审的犯人。
五长老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此时生生的卡在喉间出不来了。
看看两边个个神情肃穆的几位族老,再看看主位上神情凛然的少女,五长老面具下的脸颊一阵抽搐,险些没控制住,咬牙压下怒意,沉声道:“二姑娘,你这是何意?”
这会儿他也不叫“柒柒”了,改成了正式的尊称,以此来表示他对眼下情形的不满。
可惜,他这份不满并无人会在意。
沈柒柒轻轻扬起唇瓣,笑着问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五长老才对吧?”
“你……”五长老微微闭了下眼,压住情绪后,才要开口。
然而沈柒柒已经不想再听他废话,强硬地打断他的话头,嗓音冷然地开口道:“方才,五长老您口口声声指责我好大喜功,敢问五长老,我哪里就好大喜功了?”
五长老被当成犯人来审,又接连被沈柒柒抢了话语权,如今又见沈柒柒用这样一副口吻跟他说话,丝毫不尊重他,他顿觉一股火气直冒脑门上冲,想也不想,脱口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