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用她的时候，嘉宁帝也费了很多心培养她。如何不了解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呢？

嘉宁帝的眼光同样长远。

白橖：“我知道。我已做好失败而亡的准备，只不过半路成了妖，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嘉宁帝：“好孩子，朕还记得，你那时候还不足十岁，说，规矩皆由人定，女不从政，致使诸多优秀女子难以发挥才能，你之才能，比之状元郎亦不差。确实不差，子舒心性远胜世间儿郎。”

“接下来的，朕看不见了，承综若是走错了路，子舒拉他一把，可好？”

他就给承综的禮朝已经很不错了。励精图治几十年，把摇摇欲坠的禮朝治理成太平盛世。

“朕总是听着他们嘴里说着太平盛世，朕心忧心愁啊。”

“朕将死，禮朝便开始腐朽走下坡路了……禮朝，千秋万世！也逃不过灭亡的命运吗？”

嘉宁帝也时常想象盛世的模样，却并不希望它到来。

当人们嘴里说着盛世，盛世已然过去，整个禮朝开始走下坡路。

可惜，他老了，没这个精力，权力也不够了。

白橖：“陛下，你我都清楚，这样的制度，无法千秋万代。禮朝同前朝本质并无太大区别。”

换了一个姓氏的人执掌政权罢了。

另一个世家罢了。

腐朽已然开始，然看后面的李氏君王的能力了。

身份发生变化后，她与嘉宁帝的交流越发直白，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嘉宁帝也从未恼过她，也未曾反驳过她。

嘉宁帝长叹一口气，猛烈的咳嗽起来，气息弱了一半：“子舒，好好活着！朕希望，你能成功！”

白橖扶着嘉宁帝，给他顺了顺气，嘉宁帝比白父更像是她父亲。一直以来，对她很照顾，也很宽容。

“陛下，我会成功的。我与相和从未停下我们的脚步。”

嘉宁帝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好，好，很好！”

“怎么就让那个混小子给拐走了，朕还未考验过他……”

是臣子，亦是半个女儿。看着她成长，看着她飞远。人界，白橖从未多费心，便是因为嘉宁帝。

若非相和真心不错，嘉宁帝还要搞点事。

白橖掩下心里的悲伤，笑道：“他在屋顶上呢，要不，我把他喊来？”

嘉宁帝缓缓点头，最后一次见面，他的身份将是岳父。

白橖施展传音：“夫君，陛下……父皇要见你。”

因为懂，不需要多说，她改了口。

人生将尽的时候，听到这么个称呼，嘉宁帝是高兴的。

相和便施法直接进来了，用仙气让他舒服了一些，道：“父皇，相和来了。”

嘉宁帝许久才道：“臭小子，好生待她！”

相和握着白橖的手保证道：“子舒是我的妻，不待她好待谁好？”

嘉宁帝摆摆手，道：“你们两去旁边吧，子舒，把承综唤来。”

白橖依言，又戴上了帷冒，出了宫门，道：“太子殿下，陛下传召。”

太子殿下赶紧上前，余光打量了一下白橖。

越发肯定白橖的身份，不该问的，他现在也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