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南笙无将座椅往前一勾,又摁着林淼坐在了上面,自己则站在了座椅后面,“这次虽然是给你请教书先生,但具体请在场先生中的哪一位,完由你来决定。”
这一举动和言辞,倒让林淼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是不是他把南家人想的太坏了?
林淼虽然是乡野小子,但也懂礼数,想要起身让座,却又被南笙无摁了下去,南笙无贴近林淼耳边,小声的说,“你安心坐着,不要乱动,你现在可是南府的少爷,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南府,当然,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有舅舅给你撑腰。”
听到此番话,林淼微微扭头看了南笙无一眼,眼光闪动的点了下头。
应答的同时,他的心底算是认下了这个舅舅。
又有人给自己撑腰了……上一次,还是五年前他被同村孩子欺负了,他报复性的烧了那孩子家门口用来喂牲口的草垛,结果对方找上门来,他爹当时不仅没打他,还给他撑腰。
这时候,老派中一位先生站起身来,“老朽田文翰……”随后就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老派人刚说完,青派之中便有人起身呼应,“不才董毕辉……”之后也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接下来双方各是你一言我一语,险些争吵起来。
林淼没有吭声,他实在听不懂这些人说的话,他村中那个先生说的话他还可以听懂一二,可眼前这些人的言论,如同天书一般,听得他脑瓜子直打转。
这也不怪林淼,他村中那个先生只不过是学了两三年浅薄的学问,便以此为生,在村中开了私塾,但平日里所教的大多是白文罢了,偶尔才会有那么一两句比较深奥的诗言。
可来到南府这些老派青派名士,大都是学富五车之人,且都是奔着打擂台的想法来的,自然都是把压箱底的学问都拿了出来。
别说林淼了,南笙无一时间都难以领会其中之意。
就这样,厅上一众文人打着他们的擂台,而南笙无则悄声将这两派的思想理念以及矛盾简单阐述给了林淼。
林淼了解了情况后,看着厅上争论不休的场面,向南笙无喃喃道,“舅舅,看这场面,好像我选谁都会得罪另一方的先生们啊。”
南笙无‘额’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无奈,“哎,舅舅虽然不怕得罪人,但是这些文人墨客里有些名望不小,有些还与老爷子关系匪浅,这个场面下直接选择其中一方,确实有点打了另一方的脸,不好收场啊。”
林淼听后思索了一下,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便又说,“舅舅,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南笙无眉头一扬,俯身贴向林淼,“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林淼直起身,凑都南笙无耳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南笙无一听,眼中一亮,当即一拍手,“这个主意不错。”
随后他拍了拍桌子,叫停的这些名士,“诸位先生,请听我一言,你们这番争论,我实在无法从中抉择让哪位来执教。不妨这样,诸位先生自行商量一下,往后分单双日,单日由老派执教,双日由青派执教,以半月为期,最后一日看其效果再行抉择,可好?”
一时间会客厅又寂然了,两派之人相互对视起来。
待了一会,老派中田文翰站起身来,“老朽同意。”
青派中董毕辉也起身回应。
商论完事宜后,二人又客客气气的将一众名士送出了府,只见府门口此时挤满了人、马车、轿撵等物。
南笙无一拱手,“耽误诸位先生的时间了,报酬随后便会送到诸位府上。”
这些名士有的也还一礼,有的只是淡然点头。
而林淼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这些名士中很多人根本不缺钱财,来南家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看着远去的一众名士,南笙无面带笑意的转过身朝林淼竖起大拇指。
一场擂台战变成了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