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对策局之外,她无时无刻都在暴露自己的位置,隐藏在暗中的杀手可以轻易找到机会把她结果掉。
她想得很美好,但是活不下来,一切都只是空头支票。
“这又怎么样?你还不上钱,开不了工,还怎么解决问题,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有钱吗?现在谁还会买你们的产业!买一堆烂尾楼吗?还是你想卖了现在这座大厦?还是卖了你们的生产线?就算卖得出去你们又还得清多少?”
“说不定最后还都会进了你的口袋!别以为戴了电子镣铐就能装作跑不掉了,上一个口口声声说不会跑的家伙,现在可在环海洲说‘下周回国’!大家伙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和承诺给骗了!拿不到实际的解决方案我们绝对不能放她走!”
拿扩音器的男人依旧不饶,对着群众们又一次大声喊道。
“对!”
“拿出方案!”
“不能走!”
人群再次鼎沸,附和声此起彼伏,又是一阵闪光灯和快门声。
陆缘生看了直摇头,觉得这姑娘还是太嫩了,根本就没人想听她说什么。
“李晓。”
苏悦低头喊了一声藏在底下的助理,对方给她递出了一叠文件。
她从中挑出一份,举了起来,镜头们也唰唰对其调整了焦距。
“对,没错!现在我们企业已经没有钱了,但是我有!”
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再一次压过了其他声音。
“这是我家国内所有银行账号的账单,上面一共有三亿多的现金,后续的一切资金调动也会向公众公布。国外的账户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被冻结了,我没办法调用里面的资金,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回来,还请大家见谅。”
她拿出的文件确实是银行开具的资产证明。
“你就装吧你!还冻结国外账户,谁知道你们家在国外藏了多少资产!你现在拿出来的东西是国家逼你拿出来的吧!”
拿扩音器的男人马上抓住了苏悦话语中的弱点,马上转移开话题。
这个问题确实难以解释,因为苏洪海犯的事情属于保密事项,而他在海外的财产早就被秘会用正当的理由巧取豪夺而去,分文不剩。
苏悦总不能向大家解释,因为自己父亲勾结外国后迷途知返,然后在国外的大部分财产都被国外势力恼羞成怒后充公了吧。
要是这事被外人知道,苏氏集团的名声就真的救不回来了,没有人会信任一个间谍企业。
可好巧不巧,人群中就有人挤到了前面大吼着质问道:
“你们就是国外的买办企业!”
“你们把从国内赚到钱都拿去投资了国外!”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国内的这些原本支持你们的平民百姓!”
“我们曾经把你们当民族企业!但是你们呢!你们就是一群吸血鬼!一个被国外操纵的吸血泵!专门吸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鲜血!”
他的话吼得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人群也随着他一句一句的吼话,就要挤到了台上。
苏悦又一次做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她拿着话筒,直接从台上跳了下来,站到了那人的身边,递过话筒说道:
“没事,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不用吼那么大声,对嗓子不好,我就在这听着。”
人群有意识地给她空出了一块地方,毕竟她真的是个女孩子,没有人愿意在直播的镜头下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没想到那男人接过了话筒,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能够喊得震天的嗓子一瞬间呜咽了起来:
“我以前是那么相信你们,人人都说苏氏集团是东洲的大企业,是东洲民营的脸面,人人都觉得你们就该赚钱,也愿意相信你们,给你们送钱。”
“可你们呢?”
男人伸出手指狠狠在苏悦的面前戳了几下,咽回了部分眼泪。
“你们拿钱去国外买了一堆破烂玩意儿,一堆过时的技术,一堆没有开发价值的土地。然后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家从中倒腾赚到的钱拿不回来了。”
“你还有脸吗!”
男人最后冲着苏悦狠狠吼了一声,但他也有意识地拿开了话筒,没有震到在场的众人。
唾沫星子直接喷到了苏悦的脸上,她没有伸手去擦,甚至一点也没有动,只是真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在他吼完的间隙低了下头,说道:
“对不起。”
然后又转向人群和摄像头,深深鞠了一个躬,说道:“我替我死去的父亲,给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说对不起有用吗!”
男子再次吼道,但是吼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哽咽着对着话筒说道:
“我啊我以前是那么相信你们,我买了你们的股票,买了你们只在PPT上展示出来的房子。”
“但是现在呢?”
“股市的钱我知道已经拿不回来了,但是房子我现在就只想要房子”
男人想到了什么,涕泪横流,但还是继续说道:
“我们家,我和我爱人,两个家庭三代人的积蓄,好不容易凑出了五百多万,款!款啊!款买了你们只建在PPT里的房子。”
“现在我们一家就挤在只有五十平的地下室里,老人有病,我妻子天天晚上躺在我旁边连哭都不敢出声,因为怕和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里,那刚上幼儿园的孩子会听到。”
“我们只想要一个家,只想在赤都这座大城市里有一个安稳的家。”
“难道就那么难吗”
男人不争气地抹了一下眼泪,他的背脊看得出已经有些弯曲,不知道究竟从事着什么工作。
“我们是款啊,款啊!”
“买东西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怕是买到了假货,那也能拿到实物,也还能有地方申述。”
“可我拿款买了一套房子,怎么就只有一块永远待开发的空地。”
“我不求什么东西,我只希望,既然给了你钱,那你就还我一个家,好不好?”
男人最后看向苏悦的目光,甚至已经带了点希冀,带着些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