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根本没工夫注意其他人,继续说“陛下,微臣流放期间的经历无从考证,企图陷害微臣的人,正是看重了这一点。”
“司大人是说,红燕冒着欺君之罪,来污蔑你?”翟贤立刻出言讽刺,讥讽的斜眼看司翎,“司大人就是想为自己开脱,也要找个合理的说法。”
司翎冷眼看回去,“翟大人断案,一向不听人辩解的么?如果只凭状告人一面之词就草草定罪,那岂不是要冤死好多人?下官还没说完呢,翟大人且耐心听着!”
“你!”翟贤被噎得够呛,却无法反驳,只能愤愤地剜了她一眼。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看他能得意多久!
司翎无视翟贤,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依微臣看,红燕应该确实遭遇了不幸,但绝不是微臣做的,且不说微臣从未见过红燕,就说腹部有痣的人数不胜数,这根本无法作为定罪的理由。”
红燕闻言,浑身气得发抖,冲司翎大骂“就是你做的!我死都忘不了你的脸!”
“哦?是么……”司翎眸色一冷,“你方才说,我当时受了伤?”
在司翎冷冷的注视下,红燕眼神有些闪烁,“是!”
“我确实在流放途中受了伤,差一点就没命回来,你既然救了我,自然应该知道我是哪里受了伤……”司翎眼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度,“提醒你一下,是手臂,至于是哪边,你一定记得吧。”
红燕顿时愣住,眼神飘乎,她没料到司承泽会这么淡定,还出题考验她,她动了动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关于这点,那个人没有提到,所以说司承泽肯定是在给她下套!
心里有数后,红燕抬眼与司翎对视,语气笃定,“你受伤的地方不是手臂,是别处!”
司翎眼神狠厉起来,咬着牙逼问“你确定?”
红燕认为司翎在威胁她,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转向皇帝,激动地说“陛下,民女记得非常清楚,他手臂没有受伤,陛下不要听他狡辩啊!”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
司翎也不等皇帝表态,直接当众拉起右边的袖子,白皙的小臂上,有一道四寸长的疤痕,虽然已有些淡了,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道疤就是原主在流放期间受伤留下的,伤口不浅,疤痕也难除去,她之前还为了淡疤敷过草药,现在看来,丑陋的疤竟成了救命稻草。
司翎无视红燕惊慌的表情,起身上前两步,让高处的皇帝看清,“陛下,红燕口口声声说救了微臣,却连微臣伤在何处都不知,分明就是污蔑!”
皇帝的眉心瞬间拧起,脸色极为难看,却没有回答。
群臣都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反转,一个个震惊地瞪圆了眼,感叹犯人竟然不是司承泽!
司翎转身面对面如死灰的红燕,质问道“你若真的有冤屈,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冤不能伸的痛,既如此,我本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栽赃陷害我?”
“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可你应该清楚欺瞒圣上,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诛九族的,到时不光你的冤情得不到伸张,你亲人也会一同遭世人唾骂!”
这下红燕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司翎就知道她的心理没有那么强大,继续攻破——
“红燕,你现在将幕后主使供出来,或许还来得及,陛下心慈,兴许会念在你遭遇不幸,饶你一命,可你若继续硬撑,最后计划失败,你背后的人绝不会保你,等待你的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吧!”
这番话在红燕心上重重一击,她当场失了魂,瘫坐在地上。
她的爹娘都死了,要是再连累了弟弟们,她死后有什么脸见爹娘?
红燕又开始哭泣,但这次是真的绝望,还有悔恨,司翎睨着无助的红燕,美眸里只有冷漠。
毫无疑问,红燕是个可怜人,但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找到了突破口,今天就真的死定了!
“红燕,本官向你保证,如果你立刻将实情说出来,本官定竭尽所能保住你和你的家人!”
红燕倏地抬头,泪汪汪的眼里满是震惊和不解,她差点害死他,可他居然愿意救她!
事已至此,她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赶紧跪好,悲愤道“陛下,民女知罪!但民女真的不是成心要陷害司大人,是有人抓走了民女的两个弟弟,以他们的性命要挟,民女也是逼不得已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群臣今天的表情是变了又变,此刻齐刷刷向红燕投来极为愤怒的眼神。
他们那么相信红燕的话,可到头来她竟然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