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蝉鸣寺,简单的客套几句,瞧,这修佛心的和尚就是不一样,齐太初刚来他就知道来者何意,简单明了的说自己会去,在齐太初谢过之后告辞。
昆仑山下,一片气派,据说这昆仑山中有一岩洞,里面锁着一个一甲子前罪恶滔天的大魔头,有着搬山倒海的威能!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以齐太初所见,想必是真的。
昆仑山像是一根柱子扛着天踏着地,周季星这位自诩君子的在路上一边擦汗一边骂娘,齐太初看着他这肾虚般的模样总是哈哈大笑,因为他的存在,这上山的路还算是不那么枯燥。
到了山腰,齐太初竟然有种回招摇山的错觉,与云齐肩,已然是登山同天高。这昆仑山的人但是客气得很,早已在山腰处静候已久,看到齐太初的身影才向着操场走过去,这一点令齐太初疑惑不已,自己这肩上虽说扛着苍生的命运,但是也不意味着谁都得自降身份跪舔他吧?每次不解都看着李青云,李青云这个最爱唠叨的老头却上了昆仑山出奇意外的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想来是在做什么,齐太初心中虽有困惑,但是也耐住不问。
昆仑掌门修的乃是天道,以天证道,这是最难成为天枢的法子,因为这一成便可凌驾众生,与天齐名,天下无敌,天上的话也有一战之力。传闻昆仑掌门韩抟子已经修至第三层,第四层便可以直接入陆地神仙,可谓前途无量。他的天权不亚于别人的天璇,甚至一般天枢者他都能双手镇压。
然而这个百八年不出门不出观的昆仑掌门韩抟子,如今正盘坐在广场中央,一手持着拂尘,新鲜脱俗,俨然一副老仙人的气派模样。齐太初被昆仑弟子带到大理石地板铺成的广场上,这中间的大理石颜色不同,外边一圈是灰色,中间是黑色,但是黑色中还有几块灰色,定睛一看,正是一个将整个黑色地板囊括其中的“天”字,铁钩银划规规矩矩,字成方圆,也自成方圆。以扁平之姿涵盖大大小小百千字,浑然一体,大气磅礴。
这小小百千字,豁然是昆仑赫赫有名的“仰天坐地法”,文两百八十一字,以“天玄生,生天璇,拇指藏,五脏,仰苍天得以顺之精气养纳神魂,护佑体精”开头,以“至乃一身得一环,修的三千比天道,齐天道,坐天道”结尾。
齐太初看的怔怔出神,一下子忘了自己前方还有一位昆仑派大掌门坐着,齐太初的接近,昆仑掌门韩抟子缓缓站起,笑眯眯地走向齐太初,一手揽住,在后者疑惑震惊的眼光中,带着齐太初往殿中走去。
齐太初则是略显挣扎,回头看那不帮忙反而浅带一丝笑意的李青云,李青云仍是不出声。昆仑掌门韩抟子特别殷勤,感受到齐太初的拒意,他回首慈祥一笑,说道:“这是南阳王的意思。”
齐太初一愣,“啥意思?”
“让齐公子你在我这里呆上一阵子,他有一桩机缘赠予你。”昆仑掌门韩抟子带着齐太初进入殿中却不做停留,直接把他带到山顶的另一面,这里有着一间新搭建好的房子。
“齐公子,这就是南阳王为你安排的住所了。”昆仑掌门韩抟子说完这些转头离去,丝毫不给齐太初询问的机会。
这莫名奇妙的气氛让齐太初很不舒服,像是所有人都瞒着自己一样,这压抑的气氛更是让他觉得有人要离去,像是老翔,王羽书,袁道清等等。而李青云这个无话不说的老头如今一句话都不说,这无疑不让他担心,尤其是想起了他说他能下一刻赶回招摇。
“唉,也不知道这几人在偷摸的搞什么鬼,多大人了,啥事不能直接说吗。”齐太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趴在桌上,这几间房间都已经让人收拾好了,齐太初去找了李青云几人,但是他们都消失不见了,像是已经下山而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齐太初生无可恋地应了声进来吧,那梧桐木做的门才被人慢慢推开,齐太初抬眸望去,是一个稚气满满的昆仑派男弟子,男弟子紧张地问了声好后就慌张的把一封宣纸包成的信放在桌上连忙跑了出去。
齐太初撇嘴强装不屑,小声嘀嘀咕咕:“那么怕我干什么?我一没有龙阳之好,二又不会吃人,真的是,我也不是猫你们也不是老鼠,为啥要躲着我。”
这话不仅是在说刚刚那位男弟子,更是在发泄自己心中李青云他们不理自己的怨恨,虽说做人要成熟,可齐太初就是个没几个人疼也没几个人爱的野孩子,李青云还不错,他自然珍惜。
齐太初将信拆开,内容不多,却极为暖人肺腑。
“你往北两里有一瀑布,这些日子去那练剑悟剑,钻研出独属自己的剑意,把那些鱼龙混杂的剑意部融会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别怕,我在。”
信的下边一看有这三个文字。
好似随手刻画,却也能运转如意。有些字顿斗提悬圆润如篆书,如最左侧的一个大大的“李”字,虽是一笔写就,却是饱满丰韵。右边的落里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的“青云”,压锋捻转成柳叶,瘦骨嶙峋。
这就是他的署名,齐太初虽然不懂,但也依稀看出了些名堂,眯着双眼似乎要把这三个字看个透,前边的五十五字并非写的不行,只是不同于这三字,有啥不同,齐太初也说不明白,最后归根于一句“字中有剑势”
看完整封信,齐太初昂首靠在椅子上。瞧瞧!这格局一下就大了,什么是高人?这就是高人,什么是剑神,这他娘的就是剑神,他不是剑神都愧对这自信!虽是有些唠叨,但他老人家在,安心呐!
至于他说的去瀑布下悟剑,他肯定会去,顺便摸摸自己的水性咋样,如若是一般,那他以后就尽量不下水与人争斗,若是上佳,那倒无妨,若是下品,打死不下水!
烈日升山头,金辉波粼粼。
信中所说的地方当真有一处不知高度的瀑布。瀑布的脚下是一个大塘水潭,水潭并非只进不出,往北看有一天越来越窄的河,不,从出口算起,不过七八十步就只能算是小溪了。
瀑布倒泄的声音气势恢宏,轰隆隆的同天上打的雷一般,振聋发聩!那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更明亮。而银链的宏伟大于任何一个饰物;而银链的庞大,又大于任何一个无形的气墙。
水潭边上都是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齐太初脱去鞋子上衣放在岸边,留香也摆放在衣服上,赤着白嫩双足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有点像有人在给他按脚,竟也有着说不出的快感享受意味。
一只脚先没入水中,在这极热的盛夏,这冰凉的泉水无疑不是解暑神器,但是如果是刚出完汗的脚踩入这等温度的水中,那是极其伤身的。
水潭中也就是瀑布迎击的地方,有一块巨石耸立,没有在日月婆娑的时光中被水冲毁,齐太初半蹲沉下水,在水中睁眼,顿时眼睛就如同进了风沙,齐太初猛的站起,哇的一声使劲擦眼。
齐太初试了好多次,终于在一次入水后睁开了双眼,昏暗蓝色的事物,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石头沉在水底,有那么一两颗水草突破水底石头障壁生长出来。太阳光照射在水面上透进水底,齐太初能清晰看到一道道突破树叶的太阳光柱中有不少水中颗粒状粉尘在水中浮动漂泊。
水中的景色很美,是以另一种眼光看世界,齐太初生平第一次如此。在水中呆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爬上巨石。
在猛烈的瀑布冲击下,这块巨石单单是爬上去就废了齐太初九牛二虎之力,可要在这骇人得瀑布下练剑悟剑,该如何是好?更何况石头已经被瀑布冲刷的平滑无比,站稳都是一件难事,别提练剑了。
在这瀑布下面练剑有三个难度,一是坐着凭手动,二是站着腰动手跟上,三是走着身跟着动还保持平衡。
这巨大的瀑布冲外人的身上生疼,像是要把齐太初原地撕裂一般恐怖。从远处看过来,在那大山上有一条白色的线从山顶直直的画到山腰,山腰有个绿色的水潭,它接着一条小溪,不知道流向何方,那白色的线,它就那么静静的挂在那里,就向一条分界线把山分成了两座,那白色的线到底是什么呢?走近再看吧,水,那是水,它从山顶奔腾而下,那一滴滴,一串串,一缕缕,一条条,聚在一起,象白色的带子一样,连连不断。永不停息的扎到山腰的水潭中,那强劲的轰隆声,就象是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撕碎似的。让人不得不退避,不得不感叹。
齐太初坐稳在石头上,运剑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