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目怒瞪，脸上还满是笑容的首级，周仓的心里却也不是一个滋味。

明明是他们胜利了，但是朱灵刚刚的话却是让他心里异常难受起来。

“将军”周仓将朱灵的首级送到了关羽的面前，看着那正在处理军务，计划着下一步进攻之事的关羽，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将刚刚朱灵的话语说了出来。

“将军，并非是末将相信那朱灵的狂妄之言，只是”

“只是你不知道他哪里错了是么？”关羽将手中的笔墨放下，看着周仓的眼神有了几分深邃，也有了几分恍忽，“当年关某也曾经问过军师这个问题。”

“军师如何说？”

“军师军师说了很多，你可知当年的纠纠老秦为何以秦律而一统**，但是在之后却被屡屡称之为暴？”

“唔”

“秦律虽好，却并非百年之策，为一统**而生的秦律却让天下百姓一举一动而不可有丝毫疏忽错漏之处。

父言子不孝，子便当杀。

百姓藏书而看便当惩处。

民有颓废之气当重罚

秦政之严苛，当为天下之罪，当这严苛之事用于军旅之中自当无往不利，但你若是用在百姓的身上，那便是暴了。

长城虽好，但下面却有累累白骨，我等所享不过是前人之果罢了。

但若你为前人，恐怕你也不会有太好的幸事。

因此太祖入关才有废秦政而约法三章，同时袁绍刘章待人以宽，才有如今的曹贼军师律法森严。

无论是何等国策，总不能一直用下去的。

曹贼之策用于当年天下崩殂之时，自然是无话可说，因此在那天下乱局之中，他快速崛起并有无数能臣名将投效为之效命。

朱灵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如今，天下虽然三分，但已然稳定下来，若是继续如此，便会让百姓心生怨念。

相比较于我等的一统寰宇，再兴汉室，百姓想要的仅仅是活下去！

活下去，跟好的活下去，这又有什么罪？

他们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他们能够看到的就是今年的粮食会不会让他们饿死，能够说的就是今年的土地会不会被他人抢走罢了。

正因为如此，主公待人以诚，对百姓以仁德，军师以律法治理三州，对众人一视同仁。

这才有了如今三州之兴盛，屡屡以三州之力抗击曹贼而不败的壮举。

这便是王道”

周仓听着关羽的话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似乎又不是非常的明白，他简单的思维之中还是询问出来了一个最为关心的问题。

“那将军觉得，这天下之中，主公和那曹贼到底是谁对谁错？”

这个问题才是周仓最为关心的，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无论真假，他们总是要站在自己愿意站到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正确。

只不过，这一次关羽却没有给他心中的那个答桉罢了。

“谁对谁错？哈哈哈”关羽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摇头笑了一声，“朱灵所言的确无措，但当年对的事情，如今未必是对的。

天下英雄，唯有曹刘！

这就是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