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嗤笑了声，道：“不管在哪个时代，指责别人总是如此容易。”

倒的是云氏，在这件事上他很难保证客观的立场，倒是慕清霜问了声：“那些人吃不饱，难道就没有爆发后续动乱？”

“当然有，但很快都被镇压了。”

似乎是想到当时的血腥场面，虞佳意略有动容，道：

“方乾出人意料地直接下令开火，甚至还亲自出手干掉了几个领头人，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这般残酷地把屠刀指向百姓，前前后后至少有百余人在冲突里死亡，守望军监狱里还关着几千人――当然，自打末日降临后，就还没有人能够从监狱里活着出来。”

慕清霜感觉大元帅的行为有点儿像是在摆烂，就是那种反正被玩家攻破也是死，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的感觉。

而云起继续吐槽：“虞姐姐你有一点说错了，末日中个个都是能徒手杀人的职业者，哪有什么传统意义上的百姓？”

“云起你差不多得了。”

慕清霜看他再这样下去也该摆烂了，抓起座位上的小公仔就给他砸过去，责道：“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的冲击很大，但肯定也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暴动，赶紧收起你那些危险的念头吧！”

虞佳意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他俩，一直紧绷的表情总算稍微松了松。

世界上又悄然多了一个敢在小起子发脾气时揍他脑袋，他却不还手的人。

挺好。

闲话几句，起码气氛没有再如先前那般凝重，正如云昆纬离开前说的那样，他是主动求死、求仁得仁，并且这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也没什么遗憾。

须臾车开到泰坦堡垒外停下，云起打开车门道：“你们俩就在这儿等我，不用跟来。”

虞佳意严肃地提醒了一句：“你打算干嘛？上次方乾让你带走智脑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要是你今天连个智脑分身都不留下，当心他跟你翻脸！”

云起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底线？当全世界联合起来干掉云氏的时候，有没有谁问过我的底线在哪儿？”

虞佳意张着嘴原本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眼前的男人已经将自己和那些站在世界巅峰的人摆在了同一个层面上，并且似乎他还真的有那个实力！

小起子长大了啊……

云起关了车门，举步走向泰坦堡垒大门。

这地方当然是有士兵驻守的，而且是重兵把守。

哪怕堡垒中已经只剩下一个智脑分身，因为其具备不可替代性，依然还是方乾心尖尖上的宝贝。

至少三百名守望军战士迎上来，领头的还是守望堡SS之一，曾经教授过云起射击技术的高级军官谢扬。

“云起，停步！”

他跟云起之间可没什么恩怨，也不想制造出恩怨，隔着二十米就大声喊道：“你回来之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守望军概不干预，但唯独泰坦堡垒决不能动！这是大元帅的底线！”

云起脚步不停，边走边应：“泰坦堡垒不是大元帅的，而是泰坦智脑的！现在我就是智脑，我要把它带走，谁能阻止？”

这话让谢扬有些纳闷儿，叫道：“当初你是带走了智脑没错，但要说你就是智脑未免也过分了吧！再说那么大个钢铁堡垒搁这儿待了百来年，期间经过无数次加固改进，你一个人一句话，还能让它飞起来不成！”

云起也不想跟谢家的人交恶，终于在对方身前两米处停下来，道：“那咱们打个赌，如果我做得到，谢长官就带你的人离开不能阻拦；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自己滚蛋，再也不来你面前讨嫌！”

谢扬还没回话，旁边就有副官提醒道：“长官，咱们可做不了这个主，还是赶紧通知大元帅吧！”

哪知谢扬摆摆手道：“必胜的赌约还有什么好上报的？他要出丑就让他试试，那么大座堡垒难不成还真能长翅膀飞走了？”

士兵们交头接耳了几秒钟，虽然仍觉得有点儿不妥，但确实也不相信云起能把整座堡垒搬走。

打架厉害归打架厉害，但搬山填海那是神仙领域，姓云的再强也不过就能敲走几块砖，如何拗动这如城中城一般的巨大堡垒？

而云起则多看了谢扬一眼，不愧是豪门出身的军官，有想法、有担当。

虽说方乾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但他在办公室中肯定是全程追踪着云起行程的，如果真对云起“擅闯”泰坦堡垒有什么意见，根本不用等待上报请示，直接就会下达指令。

而谢扬正是因为明白这点，才敢擅自做主越过方乾答应云起，也避免将大元帅放在云起的对立面或是个下不来台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