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福安来了,却没人来通传圣上皇后驾临,让他们前去拜见,前面也再无人过来打扰。
果然,如同冷霄所说,圣上会给福安温习创造机会,也会留下足够的时间。
温暖暖抖抖索索的垂下脑袋、低下视线,不敢再看二楼窗户后面那道明黄色的威严身影。
同时思绪飞转,贾仕家能来参加这场宴席,是皇后费尽心力的结果,还是圣上有意为之?
皇后再厉害,也只是在宅斗中胜利的那个;而当今圣上,幼时后宫争斗、儿时兄弟争斗以及登基后的朝堂斗争,那是妥妥的宫斗王者帝王心术!
他真的疼爱福安、在意福安,怎会看不出皇后内心的小九九以及打的什么算盘?
既然看了出来,依了皇后的意思许了贾仕家进来,是不是另有用意
“暖暖,过来。”屋檐下的冷霄背着手,似湖水般深邃的凤目幽深浮沉,朝着风雨连廊处的温暖暖低声唤道。
温暖暖抬眼望向一身清冷气息的冷霄,又转身环视周边,方才发现满院子的公子哥早已不见踪影,偌大的院子竟只有廊下的她和温习福安三人。
哎哎,她这已经不是电灯泡了,而是浴霸!
“来啦~”忙颠颠的向冷霄跑去。
还未走近,冷霄骨节分明的大大手掌伸了过来,牵住她手往主厢房走去,同时低声耳语“圣上的心思你别猜。”
温暖暖很想接一句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想到这么严肃的场合不适合!
随即神色郑重的问“是因为大不敬么?”
“不,是你猜不对。”冷霄小心翼翼的扶着温暖暖跨过门槛,随意答道。
温暖暖谢谢,讲的很好,下次不要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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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风雨连廊下的福安脸色粉润润的红,一直蔓延到耳廓,咬了咬唇瓣,后退两步,艰难的离开温习挺拔坚实的后背处。
他身上好闻的清冽干净气味,让她心发颤,不能再放纵自己下去了。
那抹灼热猝然消失后,温习心里空落了一下,旋即转身,澄澈的双眼定定的看向面前羸弱的福安。
娇弱柔和的人儿,白皙莹白的脸颊此时粉润润,水嫩的唇瓣被贝齿紧紧咬住,更加嫣红,她盈盈站立,单薄的身子仿佛会被风吹倒似的。
她,不是有着最贵重的食材、最好的御厨、最悉心的伺候么,怎么还和上次见面时一样娇弱?
她所在的地方,不是他能说上话的,心底深感无力,又泛起浓浓的心疼,清润的嗓音疼惜的询问“这几年,有没好好吃饭?”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肯定会大肆嘲笑,在和公主难得的私下相处时间,谁第一句话上来就问好不好吃饭?
再说了,伺候公主的人几十上百个,能不伺候的她好好吃饭么。
可是温习不管,他只见到她如同以往一样单薄的身子,脸上的白皙也是病弱的白,她原本就病弱,不好好吃饭更加容易生病。
福安极其自然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回答“一直有好好吃饭,只是、吃的不多。”
怕他认为她不顾惜自己身子,又轻轻的补充“吃不下太多,吃多了也会难受呀。”
温习一直在外面游历,有时几个馒头三两个干饼子就是一顿饭,他走的路多,没试过吃多了难受的感觉,但是看着眼前和他完全不同的福安,心底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和她划分成两种不同的体质。
“我小妹,就是刚刚冲过来的和你年纪相仿的人。她有个很要好的好友,叫白芷,是个医术很厉害的小姑娘,让她给你把个脉,好不好?”
以后,他连这些资格也不会有,趁着现在她夫婿未定,他想尽他所能的让她调理好身子。
听到‘医术很厉害的小姑娘’,又姓白,福安心里已经有数,“是南诏药王谷白氏家的么?”
宫里的成药,有一部分是她们进贡,她没用过不知道效果,但是听之前不小心烫到以及割伤的宫女说,效果很好。
她特意多多的要了好多瓶,给她宫里的太监宫女备着。
怕她看不上,温习低声劝说“是,我知道宫里的御医多,医术厉害,只是我想着同样身为女子加上民间有本事的人也很多,想着让她给你看看,我放心些。”
宫里的御医再多、医术再厉害,那也是他接触不到的。
他想让白芷替福安号个脉,他心里有底,倘若需要什么特殊奇珍异草,他在外面的时日多,可以去寻找。
福安听到最后一句,红晕蓦的爬上脸颊,她轻轻的偏过头,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同时又想放任自己一回,壮着胆子心一横试探的问“我要是不同意,你会不会一直对我放心不下?”
“福安!”温习皱眉,一向平稳温和的嗓音厉了些许,为她拿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当回事。
说完又深深的后悔,他不该对她大声!
呼出口气,他言语温和的解释“当初答应的事我无法做到,如今能为你做的事也只有这了。”
福安白皙细嫩脸颊上的红晕褪去,盈盈双眼中蓄上水意,她极力的眨眼,压下这股水意,抬头望向她盼望了多年终于相见的温习。
岁月增长,让他更加飘逸淡然,风雨兼程,那双清澈的眸子非但没有染上世俗的纷扰反而愈发的澄澈。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她眼前,却和她说着最诛心的话!
她求了父皇、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也不在乎刚才那群世家公子的看法,他还不了解她的心意吗?
明明刚才他那样护着她的啊。
那只是迫不得已?
贾仕家找他麻烦,他不得不为之,护着她亦是顺带的事毕竟今日他会来,也是她求来的结果,并不是他本意。
偏过头,不让眼眶里的泪珠滑落,她哑声问道“你、有意中人了?”
艰难的问出话后,她告诉自己,若温习有了意中人,哪怕再难受,她亦会放手并祝福他!
他不欠她,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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