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这冷家当家的都不在,只留下一个弱妇人和个十来岁的娃娃,兄弟几个,我说你们怕啥咧!”被五花大绑的孙富贵,老老实实的趴在柴火堆里,手脚不敢挣扎,但是嘴巴却不受影响的挑唆。
捆绑手脚的结,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越挣扎收的越紧!
他开始时不死心,试着挣扎弄开,结果越收越紧,实在疼的吃不消,趴在柴火堆里一丁点不敢乱动了。
其他三个伙计沮丧的低垂着头,没心情开口说话。
看押的年轻汉子宋明呸了一口,气愤道:“那是你不知道我们家夫人的厉害,也知道云主子的厉害!
告诉你们,我们家夫人虽然是个女子,那是比男子还聪慧通透,我们云主子虽然年岁小,但是算账脑子活络、做事果断。
你是个男人又如何你年龄大又如何不想着从正道挣银子,有份活计还不好好干,只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不义之财,你还不如个女子!你也不如十多岁的娃娃呵!”
另一个看押的中年汉子林多田瞥了眼,眼神鄙夷,对上宋明说道:“别和这种人废话,等下夫人和云主子来了,他就知道怕了!”
孙富贵倒三角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蛮不在意的得意嚷嚷:“乡下来的泥腿子想事情就是头脑子简单啊。
我问你,我属于哪家告诉你们,我既不属于你们主家,也不属于温家,而是属于卫家!
打狗还得看主人哩,你们的云主子他敢处置我么他处置了我,他如何向温家交代温家如何向卫家交代只要有温家二夫人这道姻亲关系在,他们就不可能处置了我!”
若他单单是温家的仆人,倒也罢了,冷家大夫人好歹也是温家的大小姐,就算处置了他,温家人也不会生了嫌隙。
但偏偏他是温家二夫人娘家的仆人,冷家大夫人就得掂量掂量,云主子更得掂量!
毕竟这其中牵扯的还有他长嫂如母的嫂子咧,他哪敢。
宋明不服气的刚要反驳,就见年长的林多田眉头皱纹能夹死蚊子,坐在那长长的叹气。
这些杂乱的亲戚关系他不在意,不过想到家里的娘特别注重娘家亲戚,生怕一个不周到让娘家失了面子,哪怕吃亏被占了便宜也全能忍住。
他们穷家小户的人尚且讲究,主家、温家、卫家这种大门大户的人家,还不得讲究死
“哈,没话说了吧”孙富贵洋洋得意,哪怕趴在地上,那双倒三角眼仍然嚣张的扫了两人一眼。
旁边的三个伙计,见到孙富贵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又听他说的极为在理,脸上的沮丧逐渐消失,双眼升起浓浓的希望。
“孙哥,你可要救我们啊,只要你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出去了我一定报答您!”
“孙哥,我当时一直不同意来着,是你和我保证事成之后有一百两银子,我才给你打掩护的,你可不能只顾你自己,不顾兄弟我!”
“家里老子娘和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周边的邻居,知晓我被火锅铺子挑中,为着我以后能给他们儿女介绍进来,往我家送了不少东西。
现在、现在银子银子没见着,这么挣银子的活计也没了,让我回去怎么交代”最后一个说着说着哭了。
前面两个低头不吭声,半晌骂道:“既然当初想着搏一搏挣大钱,现在有啥后悔的!况且这是后悔就有用的”
“对啊,怕啥,出去了大不了跟着孙哥混,别忘了我们是为谁办事丢了活计的现在一个月挣八百文,说不定跟着孙哥后面的那位,直接涨到一两银子!”
听到一两银子,哭着的年轻伙计抬起头,喜悦的问:“真的能有一两银子”
要是能换到一月一两银子的活计,他就不怕了。
回去了糊弄一番,那些左邻右舍、亲戚六转的人只怕更加巴结他。
“好,孙哥,我出去了也要跟你混,你让你后面的那位直接给我个伙计,不用太好,比现在这个好就行了。”
孙富贵嗤之以鼻,真是三个傻棒槌。
没有拜师费、也没有三年的学徒日子,选中后每月就有八百文,包吃包住、发的衣裳也不用从月钱中扣除,干得好以后还能涨月钱,这样好的活计整个京城打着灯笼都难找!
他们三竟然还想给他们安排个比这还好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们仨配不配!
就算有月钱一两的银子,那也是留给家生子、留给信得过人的,哪能轮到这三个棒槌。
他脸上挂上笑容,保证道:“兄弟们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三,不过待会哥几个得好好表现表现,要是那妇人和孩子胆敢说送官之类的狠话,哥几个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大不了不要这条命了,死在这儿!看他们晦气不晦气!”
“对!”
“好!”
“听孙哥的!”
“糟了。”林多田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慌里慌张的站起,胡乱将抹布塞进四人嘴里。
可看到四人同样洋洋得意的神色,知晓已经晚了。
宋明在一旁拘谨的站着,自责道:“林哥对不起,都是我一时心软,看他们焉焉的可怜,没想到都是我的责任!等会我会和夫人云主子请罪。”
林多田叹气:“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同意了,我也有责任。怪只怪我们见识少,不知道人心险恶,以后、以后
我俩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给夫人和云主子惹了大麻烦,怕是没有以后了。”
就是他俩吸取了教训,知道以后怎么看管犯人,主子也不敢用他们了。
宋明头低到不能再低,看向四人的目光似是淬了毒!
可孙富贵四人神情轻松、个个无所谓的模样。
当阴森利落的如同出鞘利剑、泛着寒恻恻利芒的冷霄踏着夜色,带着夜晚漫天寒意走进柴房时,面如死灰的林多田、宋明连忙恭谨站到一旁,等待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