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男人容貌精致无双,过分冷凝的眼眸此时华光明灭,些许阴森些许冷邪。
他端坐在太师椅上,周身笼罩着暴戾,来自掌权者的威压,给人来带无穷尽的压迫感。
地上被绑起来的女子,不安惊恐的挣扎挪动着。
“大哥,如何处置她”隐在暗处的内敛男子走上前来,请示道。
“冷霄,我爹是温太师,我给你娘冲喜,对你家有恩,你不能对不起我!”被绑起来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
冷霄闭了闭眼,不再去看这副和儿时记忆中相似的脸,不抱任何期待的下达命令:“带去僻静荒野之地,处置了。”
冷晨颔首:“是。”
“你、你好狠的心!白芷那个贱人就这么重要她腹中孩儿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要为她俩取我的性命
好好,你也不想想如何和我爹娘交代!”地上的女子眼睛赤红,癫狂的道。
冷霄猝然睁眼,狠厉道:“我自会去向温太师请罪,但你必须得为冷天夫人及她腹中孩儿偿命。”
她看不中家道中落的他,可以;
她带着银钱细软离开冷家,可以;
她见他位高权重,重新回来,也可以;
他只念着儿时护着他的她,亦能忍下去。
可是白芷是冷天的妻,她腹中孕育的是冷天的孩子,他没照看住,让她推她入水,一尸两命。
那样医毒双绝的人,身怀六甲,死了。
摆了摆手,周边立即有人悄无声息的上前,塞布、拖人,看着那张和儿时重叠的脸被拖远,他无来由的身心俱疲。
又静静坐了一会,他起身,掸了掸一品官服,抬脚往温府走去。
跪在温家人面前,他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说出,没有任何修饰,如实相告。
出乎意料,预想中的辱骂和责打都没有,主位上的两位老人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温母眼泪簌簌而下,不住的低喃:“等不到了,再也等不到了,我的囡囡回不来了。”
温太师对着他道:“起来吧,杀人偿命,本应如此。”
冷霄跪着不动,第一次迟疑:“你、你们,为何”
“也怪不得你,你那是年幼、囡囡她更小,加之你冷家遭逢巨变,见识了人情冷暖,受尽了世态炎凉,以为我家囡囡嫌贫爱富看不中你而已。
可、可你,有没发现,她根本不是我们的暖暖啊,我的囡囡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若是暖暖回来了,你必然能发现她和那女子区别有多大。”
“可是回不来了,如今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一身官服的冷霄失魂落魄的走出温府,脚步踉跄凌乱。
这女子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她。
倘若她真的回来了,他能发现么。
他还能发现么。
数日后,从北面城池赶回来的冷天披头散发、目眦欲裂,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状态。
冷霄看着抱着妻儿牌位米水不进的冷天,看着没有情绪波动的冷晨,想到飘泊在外的冷云。
突然想看看民不聊生、暗无天日的凌国,他们苦,他也要天下人一起苦!
还有这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若是能换她回来,他不惜一切。
他愿意付出一切,只愿换她回来。
与此同时,打开冰箱的温暖暖陷入了沉思。
然后欢快的囤满冰箱,累到半夜,惊喜又劳累陷入沉沉的睡眠。
再睁眼,看到三个瘦骨伶仃的豆芽菜小男孩。
直到进城,她不带脏字的对着调戏男子开骂:“你瞅你跟个癞蛤蟆想不开一样,还好意思在大街上发春!就你这样的,追我两条街,我要是回一次头,都当我眼瞎!谁给你的自信呢,大脑袋瓜跟恭桶似的,里面装的全是粪吧!还哑着个嗓子说话,能不能好不好说话,好好说话嗓子能废掉啊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癞蛤蟆爬脚上,不咬人你隔应死人!”
“看看,看看这是啥这不是肉这不是热乎的!”
“嗯。”不知为何,冷霄知道眼前的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篳趣閣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猝然转身的温暖暖,毫无征兆的和冷霄相遇。
一个欲哭无泪,一个隐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