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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欣喜,但尤振武却是有些支持不住了,因为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身体疲惫至极,眼皮子已经是睁不开了,微笑的向三爷点头,忽然脚下一软,慢慢就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快,快叫医官!”
翟去病扶住尤振武,惊的脸色都变了。
“慌什么?不过就是累的睡着了,”最后听见三爷尤定宇在叫“快,扶他回房间!”
……
不知道睡了多久,尤振武睁眼醒来,发现天已经是黑了,只觉得头脑清楚,神清气爽,好一场大觉,伸手一摸索,明白自己正躺在住所的床榻之上,抬眼看,发现窗外隐隐有灯光,好像还有人在小声说话,于是坐起来叫道“谁在外面?”
脚步响,灯笼光摇晃,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少千户,你醒了?”老兵张福林的声音---尤顺出事后,尤定宇就令张福林暂时照顾尤振武的起居。
张福林之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武者常服,胡须斑白的老人。
“爷爷!”尤振武惊喜,急忙下榻行礼“您回来了?”
“嗯,下午刚回来。”尤世威一向严肃的老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微笑“我和福林说话,怕不是吵醒你了吧?”
“怎么会?”
尤振武急忙穿戴整齐,系上腰带,向尤世威再次行礼。
张福林倒了一杯茶,就退出去了。
尤世威坐了,望着尤振武,欣慰笑道“自生火铳我已经见到了,真是难为你了,短短时间,你居然真的将自生火铳造出来了,老实説,在今天之前,我都还有所怀疑的呢。尤顺和三个贼人的事情,你也处理的很好,能抓到三个逃跑的贼人,就更是不容易。”
尤振武谦虚的抱拳,得爷爷一句夸奖,实在不容易,
尤世威老脸忽然又一沉,恢复了过往的严肃“不过一天一夜窝在铁匠铺,这样的事,以后决不能再有,再要紧的事情,也要紧不过身子,你明白吗?”
尤振武点头称是。
尤世威的老脸稍稍缓和,继续道“虽然造出了自生火铳,但也并不表示你之前的做法都是对的,爷爷再告诫你一遍,不管做人还是带兵,都得小心谨慎,切记张扬。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现在只是一个千户,经历的不多,还不能知道人心险恶,一旦你担了大任,周边有了更多的同僚,就比如像左家那几个居心险恶之徒,如果还是像现在这般行事,就要吃大亏。”
“是,孙儿记住了!”尤振武再点头。
稍微一沉吟,尤世威继续说道“左光先凶狠毒辣,狼心狗肺,预置我尤家于死地,这一次,说什么也是不能放过他,即便牵扯到崔源之,我尤家也必追究到底!”
尤振武点头---他不惧挑战,但对左家不顾大局,破坏他制造自生火铳的阴谋诡计,却实在是不耻。
“你心里一定奇怪,左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吧?今日我收到你荣叔的信了,他已经于五天前,回到西安了,在接了我的信后,他遵照我言,留在了西安,并且拜会了你的岳父李赫然……”
听到此,尤振武心中微微一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对李赫然没有什么印象,更一次也没有见过其女李文英,听到岳父两字,想到素未见面的妻子,不免有些怪异。
“这两天,我也很疑惑,那就是左光先为什么要针对我尤家,要针对你,而通过你荣叔的调查,终于是得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尤世威盯着尤振武,很严肃的说道“一切的内因,都是因为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尤振武奇。
“是。”
尤世威点头“李赫然的妾室是左家女,听闻,她一直在怂恿李赫然,毁弃和我尤家的亲事,改和左家联姻。也就是将李女李文英,我尤家的媳妇,许给左绪!”
“原来如此。”
尤振武明白了。
---怪不得左绪那么大的仇恨和愤怒呢,原来不止是嫉妒,更因为想要夺妻!
虽然自己并没有见过李文英,对于这门娃娃亲也不是十分在意,但并不表示这门亲事是可以让他人随意破坏的,左绪这个第三者,极其没品和无耻。
另外,自己没有见过李文英,难道左绪就见过吗?
又想左绪的姑姑是李赫然的小妾,亲戚往来,左绪说不定真是见过呢。
听说李文英很是漂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时胡思乱想。
尤世威当然猜不到年轻人的心思,他继续说道“你荣叔分析,左光先八成是看上了李家的家产了,李赫然无子,也没有叔伯,只有一个独女,百年之后,家中的万贯家财怕都得留给女儿,去年,为了给儿子赎罪,左光先用尽了家财,还借了不少的银子,为了筹银还债,他焦头烂额,借无可借,为了东山再起,极有可能是盯上了李家的家财……”
“为了逼的李赫然悔婚,和他左家结亲,左光先左定左绪三父子,才会使出各种办法,针对我尤家,针对你!”
尤世威老脸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