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的语气中却是浓浓的威胁,听得那人脸色变得越发惊慌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吕律见这人还是啥也不说,不由冷哼一声:“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一抖缰绳,追风立刻小跑起来,突然的加速,拽得那人打了个踉跄,终究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就这么被拖着走。
路上的雪可不是刚下的那种,早已经被过往的汽车、爬犁和人走过时的踩踏弄得板实,在再被冰冻上,雪路变得坚硬,而起,一些冰碴子,尖锐得如同刀锋。
被往后背着双手在这样的路面上拖行,没几步路,他就受不了,被割得惨叫连连,他万万没想到,吕律居然如此能下手,完没把他当回事儿,这要是再被拖上一段,双手怕是得废掉。
“我说……我说!”他大声喊了起来。
吕律像是没听到一样,甚至还一夹马腹,让追风跑得更快一些,就这样,一直拖行了上百米,他才停下来,回望着那人:“想说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下一次,我直接将你拖到林子里,死不了,但一定能保证你那双手被弄废。”
“我说……”
这警卫挣扎着翻起身,都没站起来,而是直接成了跪姿。
吕律回头,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
“我跟他们确实是一个屯的,那些药豆是我他们下的,可是,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大胆,一次竟然下了那么多药啊!”
这警卫哭丧着脸说道:“以前,仙洞山这里,每年都会有鹿来,大家伙经常会到这地方打猎,打到一头鹿,那也是几百块啊。后来被打得多了,有几年再没有见到有鹿过来。
直到八零年的时候,突然发现一群十三只的,消息一传出来,多少人想着去打,可是县政府却突然宣布,那边地方成了保护区,我也走运,成了保护区的警卫,成了巡护队的一员。
可是,这一保护,不是断了大伙的财路吗?怎么可能拦得住,所以,每年盗猎都有,因此,我们也得罪不少人,但好在,每年都有小鹿出生,又另外有别的地儿的鹿群出现,渐渐成了现在百来头的样子,算是有了些效果。
就在前些天,屯里的刘大彪找上我,说现在这么多鹿,养着也是便宜上边的某些人,说我们天天巡守,清楚哪些鹿经常在什么地方出现,让我配合一下,帮忙药几只鹿,赚点钱好过年……”
“于是你就答应了?”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能不答应吗?家里孩子从小体弱,这段时间又犯病了,没钱治疗啊,他们说弄到一只鹿就分我五十块……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告诉了他们地点。可是,我也没想到,刚开始的时候说好只弄三只鹿的,他们一下子就下了那么多药,二十六只啊,这还得了,肯定是要追究的啊!”
这警卫哭丧着脸,只差没哭出声来。
吕律却是冷哼一声:“所以,这就是你忙着咬定那些鹿是我们盗猎的原因,想着栽赃遮掩是吧?”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真要调查到我们头上来,我就完了。”
“那现在你跟着他们一帮子人过来,是几个意思?”吕律冷声追问。
“这些鹿被你们买走,我是松了一口气的,只要他们几个不被逮到,这件事儿很有可能渐渐就淡化处理了,我怕他们偷偷到林子里来找鹿被撞个正着,所以就请了假,专门去通知他们,让他们别再来了。
谁知道,他们一听鹿被你们拉走了,心里不服气,根本就不听我的劝,非要来将那些鹿给弄回去,说是不能便宜了你们……我,我就跟来了!”
警卫的声音越说越弱。
“哼……说得好听,你跟来,不也还是为了看看能不能侥幸从我们这里弄到些好处吗?”
吕律摇了摇头,反问道:“所以,你自己说说,我到底该不该放了你?”
“我求求你,求你放了我,我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呀,若是没钱,家里的孩子,怕是挨不住几天啊!”
警卫的不断哀求,让吕律一时间难以做出决定。
因为他自己家里边也是有孩子的人,也清楚,一个家里,男人没了,在这年头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走吧……跟我回去,看看你那几个同伙再说。”
吕律叹了口气,继续骑着追风上路,不过,速度稍微放慢了一些,让这警卫能跟上。
就在这时,远处停车的林子方向突然传来隐约的枪声,让吕律微微一愣。
这是咋回事儿?
他赶忙又加快了些脚步。
两人返回林子里,见那几人被直接用绳子捆绑了扔在林子间的雪地上。
也没揍人,只是被掀了帽子,扒了皮袄和棉衣棉裤,就这么放在地上雪地上躺着,一个个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铁青,领头那男子的脚上,被崩了一枪,流出的血染红了不小一片,都冻成血渣子了。
吕律立刻明白那枪声的原因了。
而张韶峰等人则是还在忙着给梅花鹿灌水喂药。
见到吕律捆着那警卫回来,张韶峰笑着迎了上来:“扛枪提棒地跑来跟我耍横,我才懒得伺候他们,被我们几个给绑了,忙着救那些鹿呢,才没工夫伺候!”
吕律微微点了点头,倒也不觉得张韶峰过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