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赶忙一把捏着黑乌子的七寸,想将盘绕在小正阳手臂上的蛇身给扯下来,谁知道,黑乌子盘得挺紧,身体鼓胀着,越是使劲,它就缠得越紧。
陈秀玉跟过来看到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
这小屁孩现如今也是能跑能跳能折腾的时候,想要挺着五六个月大肚子的陈秀玉时时跟着,那也跟不住,有的事情真的是防不胜防。
吕律不敢大意,扯了几下没能扯下来,直接拔出猎刀,将蛇头直接割掉。
一时间血液肆流,蛇身在不断地扭曲一阵后,也软塌塌地掉了下来。
吕律将小正阳的衣袖捋起来一看,莲藕般的手臂上,已经出现被勒出来几道红色痕迹。
看着这痕迹,吕律气不打一处来,四下看了看,随手从一旁的灌木丛上折了根细棍下来,朝着小家伙屁股,接连抽了五六下,打的小正阳跳来跳去,双手捂着屁股哇哇嚎哭。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吕律第一次动怒。
小屁孩的胆子是越来越大,性子也越来越野,懵懵懂懂的,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胆大过头了。
那么个小东西,手里拿着的烧饼被拍花子抢了,敢追着人讨要,在草甸子上,碰到那么大的蛇,也像是不会害怕一样,敢徒手去抓,还有,敢去抓着比他大了几岁的赵逸的狍头皮帽,非要不可,去屯子里看到别人家孩子的玩具,只要看上眼了,也敢去抢……
这越来越嚣张跋扈的脾气要是再不收敛点,那还了得,啥时候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都正常。
吕律今天又被狠狠吓了一跳,不给他点教训长长记性,那还了得。
正所谓爱深疼切!
“这是你能玩的吗?这要是被咬了咋办,要是是毒蛇咋办?会死人的……”
吕律冲着他咆哮,舍不得打他的手,怕伤到筋骨,就一手将他两只手给提溜着,棍子专往屁股上肉头厚实的地方打。
到了这种时候,小家伙也只知道喊妈了。
可今天陈秀玉也被吓到了,知道吕律也纯粹是为了孩子好,也不护着他,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样的做法总会让孩子有更多依赖,总觉得会有人护着,事情更容易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草甸子上只有吕律关于小正阳种种错事的训斥声和小正阳的嚎哭声,就连十一只狗子也是远远地围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它们也从没见过吕律火冒三丈的情形。
直到说了一遍遍,被抽得实在受不了了,小犊子才松口认错,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吕律这才饶过他。
正所谓,三岁知老,有些不好的东西,还是得早点纠正才行。
这种年纪,单纯地跟他讲道理,他又能真的听懂多少,揍上一顿,才是真的刻骨铭心。
看着抽泣着像是连气都换不过来的孩子,吕律心头又怎会不疼,又忍不住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到了屋子里面,把灯打开,让小家伙趴在床上,直接就把裤子给扯了,看着他胖嘟嘟的屁股蛋上交错的红痕,吕律又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陈秀玉忙着去了卧室,从炕琴抽屉里拿来药水准备给小家伙擦一下。
“还是我来吧!”
吕律微微叹了口气,将药水瓶子从陈秀玉手中接了过来,找了棉球蘸着药水给他擦上。
摆弄好以后,又重新给他穿上裤子,提溜着到厨房里,找了肥皂,将沾染在他手上的蛇血洗了,这才搂在怀里抱了出来,坐到炕上,柔声安抚了好一阵,小正阳的抽泣,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倒也不抗拒吕律,就在吕律怀里安静地坐着。
趁着这机会,吕律又给他好好说了一遍蛇的厉害,也说了不能抢别人的东西,不能见啥好看就要啥。
趁着这功夫,陈秀玉也将早已经做好放在灶上温着的饭菜端上桌,小家伙愣是在吕律怀里坐着吃了顿饭,表现得很乖巧,关键是他现在也没法坐到炕席上,只有坐在吕律盘着的双腿上才能把火辣辣的小屁股架空。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趁着她们娘俩看看电视,吕律熬了苞米粥喂过元宝它们,又到菜地里浇了水,然后回到家里,把冬季拢火盆或是烤肉用的木炭找了一些出来,放在石臼里磕成粉末,为明天组船做着准备。
事情忙完后,吕律又回到屋里,陪着陈秀玉看了会电视,闲散地聊了些农场的事儿,见趴在炕上的小正阳已经睡着,这才将他抱到卧室里躺着。
两口子简单洗漱后,也早早地躺下休息。
看着睡着了还不时抽泣一声的小正阳,吕律有些歉意地说道:“我今天是不是打太重了!”
“看着是挺凶,从来没见你这么凶过!不过,打得好,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些问题,也没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现在就这样,要是长大了,那就更难管了,该揍还得揍!”
陈秀玉长长地呼了口气:“也怪我,平日明明大都是我领着,是我没教好,也没照看好!”
“也不能怪你,我也有责任,以后得多注意了,有的事儿不能做的,坚决不能让他做,尤其是那些不学好的,家里条件好起来了,更不能放任,屯里人不欺负他,纯属是给咱们面子,这要是在外面,可没人惯着他,容易吃亏。”
“嗯呐!”
吕律冲着陈秀玉微微笑了笑,掀开陈秀玉宽松的衣服,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听了下她腹内孩子有力的心跳:“睡吧!”
在陈秀玉躺好好,吕律伸手拽了下拉线开关,灯泡熄灭后,只有东边月亮柔和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落进来,那么地安静、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