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逻辑(1 / 1)

纪思安被她们吵得头疼。“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她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问。

纪思安的话成功转移她们的注意。食物带来的饱腹感温暖着纪思安的四肢百骸。她的大脑渐渐恢复了功能。

当病房内只剩袁沐时她问道:“王迎娣承认了几起案子”

袁沐知道纪思安关心什么。她叹气:“她只承认了两起,一起是五年前的,一起是招娣家的。”

“可是……你说五年前那起案子的嫌疑人是男的……。”纪思安迟疑地说。

“我姐姐……不是她杀的。她当天杀完两人后便离开了。”袁沐说道。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很少有凶手使用两种以上的凶器……。”袁沐非常自责。

“那袁珊为什么会……。”纪思安想问袁珊为什么遇害,但考虑到袁沐的感受,她将问题憋了回去。

袁沐明白纪思安的意思。她继续说道:“我们把当天那个区域发生的所有案件重梳理一遍……发现那天这里有多起盗窃警情。队里推测……那天有人趁大雨进行盗窃,没想到遇到凶案现场,更没想到会被出警的警察堵在屋里。他害怕自己被当成凶手,待男警察走后想跑……。”剩下的话袁沐没有说完,纪思安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她握紧袁沐的手,“至少我们又前迈了一大步”。

袁沐苦笑一下,纪思安不是警察,她不知道这种流窜犯最难抓,时间过了这么久,凶手早就隐藏好了,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他。

“我还有一个问题,王迎娣为什么要杀我如果她怕招娣回忆起她,应该先杀她才对”纪思安问道。

“你还记得那天的社区活动吗”袁沐说道。

社区活动“反诈宣传的那天”纪思安出口的虽然是问句,心里却异常肯定就是那天。社区工作者……纪思安苦笑一声,王迎娣一定是看到自己对招娣发火,把她也当成了家庭暴力者……。

袁沐知道纪思安想通了关键点,便没再解释。

“说起来,我必须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小蜜蜂……我可能就遇害了。”纪思安真诚地说。

袁沐挥挥手:“不用客气。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们也抓不到凶手。”

“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下次一定要把门锁好。”袁沐提醒道。

嗯纪思安看着袁沐,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我锁门了呀。”

“你确定”袁沐面色渐渐凝重。

“确定,非常确定。我有点强迫症,每次锁完门都要检查好几次。而且我还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把门口放上椅子和风铃。”说着纪思安站起来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但就是摸不到命门。

“我睡眠很浅,有人开门我没理由不醒啊。”

“你不是在吃中药吗”袁沐说。

“没有……我这几天给停了。”纪思安走到袁沐面前,“你带我回去,我要回去看看……”。

“小安你冷静点。现在你的家被封了。需要现场勘验完成才能解封。”袁沐说道。

“袁沐……你帮我问问,让他们帮我看看厨房里的中药还有多少……。不对……想让我睡着,不能用中药……中药我肯定能发现。抽血……你让医生抽我的血看看,是不是西药……不然我没理由睡这么沉……。”纪思安已经慌了,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大脑已经不能思考。

袁沐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平和地进入房间,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王迎娣根本没有开锁技术……她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呢答案呼之欲出,她们却都不愿意相信。

排除所有的可能,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是可能。

“是招娣开的门。”袁沐说出这句话时,李木子也出现在病房门口。

“我们也怀疑是她开得门。”温柔好听的男声响起。

她们同时抬头。

李木子说:“王迎娣说她到你家门口时,门没有锁。”

“五年前那个女孩子家的门也没有锁。”

“也是女孩儿给开得门吗”纪思安觉得头痛欲裂。

李木子点头:“王迎娣利用自己社区工作者的身份接近被家庭暴力的女孩儿。在她与她们建立亲密联系后,许诺帮助她们摆脱暴力……。”

“长期遭受暴力的孩子,心智不健全。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接近自己的是恶魔。但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实质证据。”

纪思安抓抓头发,一个念头冒出来,她又挠了挠头。“我有一个证据。”

“什么证据”袁沐着急地问。

“案发的那天,我看见招娣挠头,回到家里我从她头上抓了几只虱子。招娣头上的虱子已经被我治好了,一定是她又接触了什么人再次被感染到了。”纪思安说道。

在最适的温度(-c)、湿度(%)下,人虱由卵发育到成虫需~天。雌性人虱寿命为~天。不管是谁传染得谁,虱子都将成为王迎娣和李招娣之间来往的有利证据。

李木子和袁沐对视一眼,他们认为这是关键证据,需要马上通知队里进行检验。

可是动机呢招娣为什么要开门她是否记得王迎娣如果伤害母亲是因为她家庭暴力,那我呢为什么要杀我纪思安看着袁沐和李木子的背影,纪思安苦苦思索着这些问题。

看守所里,王迎娣看着他们出示的检验报告,左手下意识地挠着头。“想不到你们居然通过这个小东西发现我们的关系。”

“你通过什么手段让招娣开得门”李木子问。

“手段”王迎娣嗤笑一声。“我需要什么手段都是她们主动找上我的。”

“怎么可能她们那么小,一定是你蛊惑的。”袁沐很气愤。

王迎娣看向袁沐没头脑地说了句:“真好。”

“蜜罐里长大的人永远理解不了苦难……。我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奶奶借机想把我扔了。她用扫把把我推进簸箕里,想偷偷放进垃圾堆。谁知道那个时候我竟然不识趣地哭了出来。”

“是爸爸……他不忍心……便把我捡回来……。小时候我就在他的庇佑下小心地活着,可惜老天不开眼,在我岁那年,他在工地出意外去世了。奶奶这个时候站出来将父亲的补偿金全部拿走,理由是……我是女孩儿……是赔钱货。之后的我便长期生活在母亲的暴力之下。她把她生活的所有不如意都加之在我身上。说我是扫把星,不许我出门、不许我上学、不许我交朋友、不许我接触男人……。我在暗无天日里熬了三十多年,终于等到她死……。”

王迎娣擦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你们永远不会理解这种痛苦,只有我懂。所以当我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们正在遭受着什么……。只有我知道她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其实不是我靠近她们,而是她们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