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哥也算奇人,别的犯人糊纸盒时都比较懒散,干一下晃三下,他却干的热火朝天,双手如同风火轮。
一个白天除开吃饭午休的时间,可以粘三四千条广告,如果有专人统计的话,他的工作效率可能是南风看守所建成以来最高的。
对于这位工作积极的死刑犯,狱警们也很喜欢,一般不为难他,甚至隔三差五还会领着他去办公室抽几次香烟。
虎子哥以前抽的都是九五之尊,又或是黄鹤楼1916这种好烟。
现在却只能抽六块五一包的小白龙,并且还不管够,这个难受啊,唯有把多余的精力寄托在糊纸盒上。
这天早上吃完饭,正准备开工,哪晓得干部却并没有带来地产广告,而是说有人提审。
梁虎一脸纳闷,自己的案子不是已经审完了吗?咋还要提审?
他不敢多问,戴上脚镣手铐后跟随干部来到审讯室,随着一阵铁门的“哐当”声,面前出现了一名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梁虎满脸吃惊的瞧着李瑁,对于这位仁兄他可谓是记忆犹新。
“呵呵。”李瑁微微一笑,打招呼道:“虎子哥,长胖了啊,这里的生活看来还行。”
他们梁家为什么有此下场,全拜面前的家伙所赐,要说梁虎不恨李瑁是不可能的。
但时移世易,在看守所这近半年的时间,早就把梁虎磨砺的跟以往不一样了。
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问道:“你找我干嘛?”
“找你当然是有事。”李瑁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掏出香烟点燃随后递了过来。
梁虎也不客气,拿起香烟就是一阵狂抽,三两口抽完一根还没爽够,又伸手要烟。
李瑁呵呵笑着再次递上一支,随后说道:“梁虎,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些话我就直说。”
“今天找你是有件事要打听打听。”
“六年前你叔霍景良的公司是不是遇到了财务危机?”
梁虎瞥了眼李瑁,嘟囔道:“人都挂了,现在还问这些干嘛?”
对于此刻的虎子哥来说,最大的心理压力便是害死亲叔叔霍景良,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老叔找自己索命。
李瑁笑道:“你要是好好配合的话还有好处。”
说完将面前的一盒利群推了过去。
梁虎咽口唾沫,硬着头皮回答道:“没错,那年公司的确差钱。”
“不过后来事情被解决,不光解决了债务,还多了一百多万。”
“就是靠着这一百多万,霍景良才能接下后来的大工程。”
听见这话,李瑁有些激动的追问道:“事情是怎么被解决的?”
梁虎一脸的不在乎,随口道:“怎么解决?”
“抢银行呗,那年河东县的江东商业银行被抢,条子们被耍的晕头转向,主事人就是霍景良。”
“当年他本来是想让我上的,但我跟人打架伤了腿,走不动道,所以他才亲自上,后来还干死个公安局长。”
“我虽然是霍景良侄子,但却远没有他儿子受宠,他儿子从小就被送去国外,这种危险事就找我做,麻痹的,结果老小子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李瑁没心情管他们的家事,追问道:“当年的劫匪一共有三个,除了霍景良还有谁?”
梁虎想了想,说道:“另外两个我见过,但却不熟,这么长时间了哪还记得具体长相。”
“其中有个好像不是本地人,是哪个少数民族的,妈的,叽里呱啦说些屁话,一句也听不懂,还有个我只知道姓任,在县老机械厂干活,那几把枪貌似就是他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