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行路难,
北地风雪苦巉岩。
三千六百羊肠道,
其中曲折不堪言。
霜似琉璃滑,
露似极地寒,
一朝不慎,
前车摧折后车颠。
薄冰陷涉河,
泥沼藏深渊,
自古孤魂野鬼,
沉溺在其间。
昼闻虎狼号,
夜闻山魈笑,
对此谁不魂飞九重天。
或有南来客,
言春在江南,
吁嘘,
吾辈本非畏冷趋炎客,
如何再转回头,
脱鞋换袜改容颜
巴牛一边伐木,一边高唱着黎有蓝这首《行路难》,想到这半个月的辛苦跋涉,心里另是一番滋味。
黎有蓝去了京都之后,巴牛在村子里和家族中都做了动员,尽管他做了极其详细的分析,把今后可能面临的情况说得足够明白,但相信他的人并不多,一来是因为他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人们更愿意相信经验之谈,而非毫无来由的推理。另一方面,人们安于现状,对于危险的警惕性不够,即便有人同意他的观点儿,但热土难离,还是不愿意背井离乡,去未知的土地上开启另一种生活方式。所谓玩好在目前,祸患在一国之后,中智以上方能知之。大多数人都在中智以下,又怎么预料得到最终和他同来的,只有他们自己一家,黎有蓝的丈人姚劲波一家,以及同族的黎百年、黎耀祥两家,合起来不过四十左右人,女多男少,老幼相间,大似逃难去的。好在道路上顺利,没遇到什么为难之事,平平安安的到了秋山半岛。
“嘿!小子”!
正在他忘情高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喝,他转过身来,抬头望去,却并没见到什么人。
“嘿!小子!这里,看这里”!
声音好像是从土里传出来的,他顺着声音目寻,这才发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只有一米五高,却同样儿一米五宽,穿着粗布衣服的大肉球儿,扛着一把双手握直刀站在那里,那把刀也比他的主人要长很多。
“你是……,土行孙”巴牛下意识的叫了起来。
“我还是道德真君”!肉球气呼呼的哼道,那样子却更滑稽可笑了。
“啊,失敬失敬”,巴牛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刚才自己莽撞了,急忙自我介绍:“在下黎九元”。
“柳熙烈”,肉球把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儿握在一起,回了一礼,那把大刀却因不受控制,掉到了地上,刀柄也是砸到了他的头。
“小子!你怎么用暗器”!他不道是自己的失误,还以为是巴牛暗算了他,因此上勃然大怒,就势转身,大刀一横,望着巴牛的双腿横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