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腿就去了茅厕。
时老太拍了拍大腿,古怪道:“那还能是谁我……”
“哎,妮儿你跑啥!”
“我要去茅厕!”
村里的房子不管是泥造的,还是砖砌的,构造都大致差不多。
茅厕在后院,有且只有一个。
时小叔刚捂着肚子走出来,时小姑就白着脸冲了进去。
老太太正想说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可话没出口自己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她感受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马上就往外冲。
“妮儿,你快出来!老娘要憋不住了!”
在老太太心急如焚的呼喊中,茅厕迎来了有屎以来承重量最可怕的一天。
时小姑两脚发软地跌坐在地上,抱怨道:“娘,饼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从戴红柳那儿拿的啊!”
“那饼都是我亲眼看着做的,你们吃的还都是我烙的,怎么可能……”
“哎呦。”
她话说一半表情变得无比痛苦,狂拍茅厕的木门:“儿子你快点儿!”
从早上到中午,这一家三口仿佛是陷入了什么不可挣脱的循环。
时老太满头冷汗地蹲在坑上,听着拍门声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稻草搭的茅厕侧面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硕大的狗头。
狗瞪着俩黑黢黢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她,龇出的大牙边上还在疯狂滴答口水。
时老太大吼了一声就去想提裤子,可谁知道野狗受了惊吓,汪一声狂吠疯了似的朝着她冲了过来!
噗通!
哗啦!
“救命啊!”
时小叔和时小姑听到求救声冲进来,就看到老太太在黑白交错的粪坑里上下沉浮……
这俩人被恶心得狂吐不止。
闻声赶过来的邻居见了,着急的往粪坑里支了根竹竿:“别吐了!你们都吐你娘身上了!”
“赶紧搭把手把人拉上来啊!”
在几人的合力之下,沉浮得肚子都鼓了的时老太终于被拉扯上岸。
救人的热心邻居连自己家的竹竿都没要,捏着鼻子就往外跑。
时小姑关心的话还没出口,肚子里马上又打起了鼓。
她狰狞着脸抢在时小叔之前冲进了茅厕。
时小叔绝望又愤怒地喊:“死妮子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这边的焦灼和臭气顺着空气散了出去,救人的邻居满脸嫌弃的跟路过的村民说起了茅厕里的热闹。
而与此同时,糯宝正在扶着墙慢慢的挪步子。
原主体弱,再加上家里人护得严实,几乎没有下地的机会,这才一直不会走。
在她的坚持下,戴红柳和时五哥紧张地看着她一点儿一点儿的顺着屋子挪,二人都激动红了眼。
糯宝会开口蹦单字了,现在还能扶着墙走几步了。
再过些日子,糯宝的病岂不是要好了
身后的两人默默抹泪,糯宝努力忽略他们时刻准备接住自己的视线继续往外。
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不对。
她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小兜子,感受到布兜里正在发烫的头发,眉梢微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么凑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