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五欢喜不已地应了好,一俯身把糯宝抱起来就说:“糯宝你想去哪儿玩儿?五哥都带你去。”
糯宝鸡同鸭讲心累得不行,也实在是解释不清,索性抿紧了小嘴,小手飞快掐算一圈,马上指了个方向。
路往西南,可见生门。
时小五是个憨实的,完没有大难临头的即视感,抱着她走得一路欢快。
可等糯宝叫停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浮出了几分茫然。
堆成了小山的干草垛子?
这里有什么可玩儿的?
可不等他多想,糯宝就果断抓着他往草垛里窜。
为了确保隐蔽,她还挥舞着小手抓了一堆稻草掩住了出入的痕迹,藏得小心翼翼。
时小五看得面皮一抽,转念一想眼里亮光渐起:“糯宝,你是想玩儿躲猫猫?”
糯宝……
在长久的对视沉默后,糯宝一言难尽地挤出个扭曲的笑,含糊道:“猫猫……嘚……猫猫……”
我的五哥啊,你可长点儿心吧!!!
时小五秉持着哄孩子做不得假的原则,哪怕明知外头没有扮鬼的人来找,也还是藏得尽心尽力,一点儿也没有中途作废的意思。
他的配合让糯宝十分满意。
可随着耳边只有她能听到的闷响逐一破裂,糯宝的心也狠狠沉入了谷底。
她留在家人身上的印记每个都不同,一旦他们其中的任何人出现危险,她的耳边就会炸开一声闷响。
爹爹和娘亲今日是去定铺子的,方向跟摆摊的大哥二哥截然相反。
可他们身上的印记先后破裂的时间不超过半刻。
他们都出事儿了……
到底是谁做的?
糯宝来不及多想,掐算一圈确定暂时无人有性命之危,索性摁着不是很聪明的五哥躲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这么一藏,就足足躲了一个上午。
午后日头高悬,在时小五逐渐昏昏欲睡的呼吸声中,草垛外响起了一道轻到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糯宝心神微凛,手腕一转捏了个诀在指尖,正准备跟来人干仗时,突然听到了一道暗藏着焦急的声音:“小五,糯宝,你们快出来!”
吴大夫?
糯宝猛地一怔,从瞌睡中清醒的时小五打了个激灵就要往外窜。
“老……”
“别出声!”
吴大夫一把捂住他的嘴,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赶紧伸手把糯宝拉了出来。
时小五被捂得莫名其妙,愣了下又想开口,可嘴皮刚动就被吴大夫用刀子似的眼神剜了一眼。
“不许说话!”
他这下是彻底闭嘴了。
可吴大夫脸上的焦急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拿出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时小五手里,用力摸了一把糯宝翘起的脑袋,飞快地说:“这里头装着的是一些银子,你收好了,往后带着糯宝省着点儿花。”
“一会儿天黑了我会再来一趟设法带你们出村,我在码头找了个熟人的渔船,趁夜深出发,明日一早就能到隔壁县城,到了别处就安了。”
眼前的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四只眼睛里打转的好像都是茫然。
吴大夫见了心头猛地一酸,停顿了一下才语重心长地说:“小五,你是哥哥,以后要记得看顾好糯宝,知道吗?”
时小五反应再慢也听出了不对。
他一慌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还未开口就听到糯宝轻轻地说:“爷爷。”
“爹爹娘亲?”
“大锅二锅?”
他们都怎么了?
吴大夫对上她纯稚的眸子,喉间狠狠一哽,语调沙哑。
“糯宝啊,你问的人……”
“他们都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