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地动了动手指想搞事情,可想法还没落实呢,村长就黑着脸来了。
他也是为了老太太的事儿来的。
村长清楚大房一家受的委屈,故而斟酌了再斟酌才开的口。
“时妮儿一早就去四处闹,都跑到隔壁村去嚷了,说家里哥嫂狠毒,要把她和老太太绑在一处逼死,村里族里都不作为,嚷着说自己是活不下去了。”
“时野呐,这么下去可不行。”
隔壁村的村长都跟他传话了,说上岭村的笑话闹到了外头,现在跟上岭村没关系的人,都在抻长了脖子等着瞧热闹。
时妮儿自己不要脸可以,可整个上岭村的脸面不能就这么一起丢。
不然以后村里的人出去还怎么见人?
村里的小伙子还怎么去求娶别村的媳妇儿?
时二婶瞅准时机哼了一声,讥讽道:“岂止是丢到隔壁村了?”
“时家的这张老脸都丢到县城了!”
“你可住嘴吧!”
村长没好气地吼了她一声,惆怅地吐出一口烟雾,叹气说:“我跟村里的老人商量了一下,老三既然是回不来了,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这么扔着不管对名声不好,确实不行。”
“要不这样,你家受点儿委屈,在老太太伤好之前出些医药银,把该伺候的事儿伺候了,等她好了也就不必管了。”
说到底时妮儿现在豁出去了大闹,为的不就是银子吗?
老太太手里藏着的那点儿家底被老三败光了,她没钱自然是要疯的。
如此虽是违了撒手不管的意愿,可也不是不行。
时野朝着戴红柳征询似的看了一眼,戴红柳忍着怒点头:“行,我们按您说的办。”
村长满意了。
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说:“你们能同意就好。”
“对了,时安家的。”
他站起来目光深深地看向时二婶,说:“你刚才嚷的分家产的话我听见了,可事儿不是这么算的。”
“你大哥家的东西跟老屋那边没关系,任谁来了也是这么回事儿,你既是城里眼界阔的媳妇儿,就别拿出眼皮子浅的那副做派膈应人,村里的东西都有数,没有往外分的道理。”
时二婶不服气地说:“我说错啥了?”
“你还真当我稀罕这点儿破烂玩意儿?要不是……”
“村长!”
“时老太那边出事儿了!”
村长现在一听到时老太这几个字就头皮发麻,愣了下恼道:“又整出啥幺蛾子了?!”
来人苦笑道:“外头来了群人,说时家老三把家里的地契抵给赌坊了,他们是替赌坊来收宅子的。”
“现在一群人闹哄哄的,把时老太抬了直接摔在了门口,还要给那宅子上锁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巨石专砸伤重人。
啥叫临到眼跟前的现世报,上岭村的人今日可算是都见着了。
老太太煎熬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有了几分清醒,一口水还没来得及顺着嗓子眼滑下去,讨债的就追打着上门了。
得到消息的众人赶到现场,看到正在跟锁宅子的人交涉不断皱眉的族长,糯宝坐在三哥的脖子上顾不得去看老太太的笑话,莫名开始焦躁。
完蛋。
保不齐要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