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四哥本来也没指望能程瞒着,勾了勾唇就说:“大哥跟糯宝学的?”
“学也当是她跟我学的。”
时大哥好笑地点了点糯宝的小鼻子,闷着嗓子说:“笔墨轩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你既是有心在功名,还是少沾染那些东西的好。”
笔墨轩听起来名字风雅,干的却是被人鄙夷不屑的勾当。
有些着急换取银子的读书人会写了文章拿去寄卖,或者有人专门针对书院里的考核留了待破的题,等着想靠此赚钱的人去破题做文章。
去笔墨轩的买家多是一些兜里有银子,肚中却无文墨还想博一番风头的俗人。
主要就是买下别人的文采笔墨,换成自己的风头无两。
可弄虚作假自来为文人不耻,爱惜羽毛的人也不会沾染这种地方半点。
他不希望自家的弟弟染上这样的污水。
时四哥淡淡道:“大哥说的我都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出格的。”
他去那种地方,也仅仅只是想留个钓鱼的钩子罢了。
有些事儿看似过去了,可没个了结之前,对他而言不算结束。
“你……”
时大哥皱眉看了他一眼,迟疑半天到底是没说出更多的话。
兄弟二人一路无话到了家,家出动摆摊的事儿也要告一段落了。
过完年,就到时候该准备春耕了。
庄户人家最看重的就是春耕秋收,这关乎到家一整年的生计和温饱。
可分家的时候,他们家分到手的田地属实贫瘠,指望着这点儿东西肯定不行。
戴红柳琢磨了好几日,决定召开个家庭会议。
“咱家应该再添置一些田地。”
时二哥是下了决心要接着做买卖,可家里的其他人不行。
必须种地。
时野嗯了一声说:“你那日说起我就去打听了,有五亩地是挂出去了等着要卖的。”
时大哥挑了挑眉:“爹说的,可是之前被小叔卖出去又被人挂出来的那些?”
村里的地都是有定数的,田地就是庄稼人的命,若非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很少有人会动卖地的心思。
可老太太养出来的败家子不一样。
时小叔那是真的敢卖啊!
眼下除了被他卖出去的那些,村里还当真是找不到可以入手的闲置田地了。
时野还没说话,时二哥就迟疑道:“那地之前是分给了别人的,咱家去买下来,老太太那边会不会闹?”
是个明事理的人都知道,买卖无罪。
可老太太压根就不是个讲理的。
闹起来可咋整?
时野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顿了顿说:“我去村长那里打听过了,村长说买下来就是咱家的。”
“那有什么不敢买的?”
时四哥淡淡道:“既然是卖出去的,花了银子就合该是咱家的,就是去了官府衙门那也说得过去。”
如果敢闹,那就扭了人往官府送。
一顿板子下去怎么也老实了。
戴红柳见他们都不反对,试探道:“那就买了?”
时野拍板:“买。”
买地的流程其实不复杂。
在挂出田地的买卖行谈好了一亩地二两银子的价格,再签订契约,画押后一手交钱一手给地契,最后拿着地契到村里报备一声,花出去的十两银子换成了五亩地,往后这地就是时野家的了。
时野还在跟村长在地头抹代表着不同主人的分界,听说这消息的老太太就先跳了脚。
“啥?”
“你说啥?!”
“时野把我的地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