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去再担一些回来?!”
她和时妮儿单独住着的时候,一日是用不了多少水。
可现在不行。
时小叔一身脏污洗了多少桶水都还是脏的,这点儿根本就不够用。
再一次被砸出来的时妮儿骂骂咧咧地抓起了水桶,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嘀咕:“那大嫂刚才说了自己去担,你咋就……”
“糊涂东西!”
“你也不想想谁在家呢,能让那个小贱人担了水进屋吗?!”
戴红柳一肚子揣的都是害她儿子的坏心眼,要是让她看到了,那岂不是就糟了?
老太太抓起笤帚连驱带赶地撵时妮儿出了门,自己则是把锅里炖了半日的老母鸡舀出来装了满满一大碗,赶紧吹着气端着进屋。
戴红柳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面沉如水地转身回家。
糯宝说的是真的。
时平真的跑回来了。
家里,时野正在接着她之前的活儿继续做。
见她回来脸色不对,时野的眉心无声一跳。
“你过去了?”
戴红柳阴沉着脸说:“还听着说话的声儿了。”
“是真的跑回来了。”
时野毫无所觉地捏碎了手里的稻种,眼下渐染阴冷。
他不是对手足兄弟赶尽杀绝的漠然性子,可前提是对方不想加害于他。
时平留不得。
就在他脑中转过各种念头的间隙,薛婶抱筛子跑过来说:“哎呦,不好了!”
“王财主带着一伙子家丁,明火执仗地朝着老太太家打过去了!”
“打上门了?”
时野和戴红柳对视一眼,心里就一个念头:动作好快。
王家的动作的确是快。
从王长栓嘴里得知绑自己儿子的恶人逃回来了,他是一刻也等不住了,张罗着叫上人就冲了过去。
要是真的让他逮住了时平,他今儿就要把人打死!
王家自搬来村里一直行事低调,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更是跟村里娃打成了一片,半点看不出传闻中跋扈的架子。
可财大气粗就是财大气粗。
财主就是蛮横。
时野还在琢磨怎么无声无息让人消失呢,他就要去砸门抓人了。
戴红柳见时野杵着不动赶紧拽了他一下。
“相公你也去看看。”
万一真逮住了时平,亲眼见着人被处置了能换个安心。
要是没逮住人,那他去了缓个场,也能给扑空的王财主一个台阶顺势而下,免得闹得太僵。
时野不敢耽搁赶紧去了,糯宝也跟着探头;“娘亲,我……”
“谁都不许出门。”
戴红柳不假思索地抱着她往里屋一放,顺带还把时小五也撵了进去。
“都在屋里玩儿,不听话的打屁股。”
糯宝捂着自己的小屁股悻悻瘪嘴,时小五一如既往地傻乐:“不出去好啊,这样我就能再教糯宝认更多药材了!”
“旺财你说是不是?”
旺财趴在自己的窝里打了个哈欠,斜眼看着糯宝的丧气,狼脸上翘起的都是得意。
让你折腾狼崽。
小糯宝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