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村民人头晃动最多的地方,小声说:“村长爷爷他们还说要好生谢谢师父呢,师父不留下吃顿好的就要走了吗?”
“你以为我是你这个贪嘴的?”
玄清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的眉心,轻轻地说:“为师尚有其他的事儿要办,暂时就不方便跟着你了。”
“来,这是给你的,拿着吧。”
糯宝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看,发现是个灰扑扑的石头。
准确的说,是一块被打磨成了长剑的小石头。
小小的只有她的手指那么长,低调毫不华贵中莫名还带着一股子有点儿神秘的气息。
糯宝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摆在掌心来回拨弄了好几遍好奇地说:“这是什么?”
玄清之前送她的拜师礼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法器,又贵重又有用。
可这小玩意儿不像是值钱的样子,造型也有点丑兮兮的,怎么就值得玄清特意再给自己送一次?
玄清瞥见她眼中的欢喜,意味不明地说:“给你的收着就是,你管它是什么?”
“给你的东西收好了,你说的药方我也会替你交给村长。”
他蹲下身摸了摸糯宝的小脑袋,带着说不出的慈爱说:“小家伙,好好照顾自己,师父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糯宝本来是打算跟自家娘亲说一声师父要走的事儿的,可玄清的动作比她设想中的更快。
只是一错眼的工夫,刚才还站在她面前的人就不知去了何处,只有握着在手里的小石剑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
王家的大人们都紧赶着去县城里拯救粮仓了,王长栓帮不上忙被留了下来。
他帮着大人们搬走碍手的碎石,看到糯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跑过来说:“糯宝你怎么了?站这儿想什么呢?”
不等糯宝回答,他就转过身对着糯宝露出了自己并不宽厚的后背:“地上都是小石头可扎脚了,上来我背你过去平的地方,省得你走不稳会摔了。”
时大哥和时三哥跟着时野去城里帮忙了,时二哥被戴红柳打发跟着王家老爷子去了王家庄搭把手。
时四哥在和戴红柳收拾坍塌了大半的家中残景,时小五跟着吴大夫在给不小心受伤的人包扎,他就自动把自己当成了糯宝的六哥哥,励志要保护好小小的糯宝。
糯宝能躲懒的时候就绝不含糊,在他的背上趴好后闷笑着说:“长栓哥哥,我觉得你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傻少爷只晓得憨吃傻喝,吃饱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最稳重的时候就是被罚抄大字。
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小小的少年在帮着大人们搬出不幸遇难的死者时神色凝重,像是在不经意的瞬间就领悟了何为生死。
他好像就这么不知不觉地长大了。
王长栓闷闷地说:“糯宝,你说我要怎么才能保护好更多的人呢?”
他陷入自己不得答案的疑惑轻轻地说:“我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别人了。”
而不是在有危险的时候只能被迫成为累赘,只能当必须被保护的对象。
小少年还不知什么是责任,可不大的心尖上就已经隐隐开始懂得了担当。
糯宝揪了揪他的耳朵凑近了说:“那么着急做什么呢?”
“长大的过程只有一次哇,慢慢长大好好长大,那就是最好的事儿了。”
至于更多的愁绪,现在懂那么早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