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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木头说的一个故事,糯宝整夜都没睡好。
梦境被看不见的幻影割裂成点点碎片,惶然一夜从噩梦中惊醒,最后却发现关于梦的具体内容自己半点都回想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
糯宝心神不宁地下床,伸手就掐另一张小床上的木头。
“木头,你醒醒。”
木头眼中半分睡意也无,笑眼弯弯地看着她:“做噩梦了?”
糯宝挂着一头的冷汗咬牙:“你白天说的那个故事怎么回事儿?你说到的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玄门中人少有梦境,梦可通因果前缘后事,看似虚无的梦境往往都暗藏指示,只是玄机不明。
如此杂乱不安的梦可不是好征兆。
她突然有点慌。
木头看到她光脚站在地上,无奈一叹牵起她的小手说:“地上凉,你先回去。”
“哎呀,你别跟我神神叨叨,你说的那个人最后是怎么魂飞魄散的?你跟我再说仔细点儿!”
“你先回去。”
木头执着地把她送回暖烘烘的小床上,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说:“你不是不喜欢这个故事吗?”
“废话!”
“这种不得善终的故事谁喜欢听?”
糯宝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咬牙说:“你是不是故意编来吓唬我的?这么离谱的事儿怎么可能是真的?”
木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半晌后忍无可忍地笑了起来。
“现在才发现我是编的啊?”
“你现在怎么这么好骗?”
“你……”
“糯宝,那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木头学着她的样子托腮,笑眯眯地说:“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我都是逗你玩儿呢。”
“恐怖故事,吓不吓人?”
糯宝本来是想发怒的,可残梦中所剩的惊寂过深,让她连脾气都不是很能发得起来。
她双目无神地倒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那你编故事还挺有水平。”
听完以后念念不忘,回响还都怪难受的。
她下意识地捂住空落落的心口,茫然地说:“我到底在慌张什么?”
还有那种仿佛被冷风贯穿心口的错觉到底是怎么来的?
一个编的故事后劲儿这么足的吗?
木头被她一连串的反应逗得好笑,咳了一声闷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说瞎话忽悠你的。”
他学着大人的样子伸手去摸糯宝的头,小声说:“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吓你了好不好?”
糯宝有气无力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抱着被子郁闷地转过了身。
木头看着眼前倔强的后脑勺笑意无声而散,飞快地闭了闭眼,指尖凝起一道浅浅的微光。
“别琢磨了,睡吧。”
“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安心睡吧。”
微光在糯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没入眉心,糯宝只觉得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垂,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木头如法炮制再落下几道安神符,看着眼前沉静乖巧的小脸沙哑地说:“知道那个奇才为何会走至穷途末路吗?”
“因为她太强大,强大到让曾经受她庇护的人害怕。”
慕强的人心转换为惧强,腌臜的人心汇聚一处,就成了不可解的杀局。
“所有人都想杀她,谁都妄想她的法宝。”
空前强大的奇才陨落于一场阴谋,最后只余一片残魂被师门寻走,然后就是漫长到仿佛看不见半点希望的神魂温养……
忘却过去所有的一片残魂温养百年,终得再聚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