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糯宝为此受伤或者是遇上什么不可控的风险,那他们……
遇白对他的道谢毫无反应,可时闻楮盯着他的手,心却在狠狠下沉。
他目光晦涩地看了遇白一眼,死死地攥着掌心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向了别处。
糯宝很快就醒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神色还有些恍惚,甚至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
被无数利剑刺穿心口的空洞和可怕仍在脑中残留,哪怕当时被刺中的人不是她,哪怕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可当时那种浓烈到窒息的绝望还是如影随形地缠在了她的身上,她摆脱不开。
注意到她的动作,遇白的瞳孔当即就是狠狠一缩。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糯宝蹙紧的眉头,沙哑道:“糯宝,糯宝你怎么了?”
见糯宝没有反应,他当即抓住了糯宝的手,声调发抖:“糯宝,你别吓我。”
“时恬荔?”
“时恬荔你到底怎么了?!”
“你凶她做什么?”
处在激动中的时闻宣护短怒道:“就算是你救了糯宝你也不能嚷啊,你……”
“你为什么不跑?”
糯宝突然说出的一句话打断了时闻宣的话,也惊得遇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视线涣散地看着自己小巧白嫩的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这双手被折磨得满是血痕皮肉翻飞的样子,瞳孔竖如针尖,声音也轻到几乎听不清:“沈遇白,你为什么不跑?”
沈遇白闻声脸色大变,还来不及出声就被糯宝抬手朝着脸上狠狠地甩了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沈遇白所有的思绪,也打断了在场的人想说的话。
空气瞬间陷入死寂,糯宝的眼也在窒息的沉默中染上了血丝的红。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红欲裂:“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为什么会……”
“你说我为什么?!”
沈遇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自嘲地笑道:“你猜木剑中为何会有人魂?你又猜现状为何会如此?”
“你要是猜不到的话,要我跟你解释一下人魂入剑身的过程吗?”
“时恬荔,我……”
“好端端的,吵吵什么?”
进去探究竟寻尸骸的玄清抓着个黑布裹着的罐子出来,也不知听了多久沈遇白和糯宝的对话,苍老的脸上带着数不清的无奈和头疼。
“事已至此,到底有什么可吵的?”
他说完看向糯宝,眼底添了许多说不出的柔和:“荔儿?”
糯宝听到这个恍如隔世的亲昵称呼,眼泪失控往下一砸,爬起来站直又重新跪了下去。
没了被勾着拜师时的敷衍糊弄,没了平日里的嬉笑不恭。
她以头触地,对着站在台阶上发须皆白的玄清认认真真地叩拜下去。
“师父。”
玄清见此心中感慨无数,闭了闭眼哑声说:“也是……”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