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信誓旦旦,沈遇白笑笑倒也没说什么。
可随着抵达京都的时日越近,队伍里第一个先感到不安的却是戴红柳。
戴红柳数不清第多少次叹气,发愁道:“不知怎的,我这几日总觉得心慌慌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她的心神不宁写在了脸上,惹得时野也不得安稳。
时野低声说:“是担心糯宝吗?还是在担心遇白那孩子?”
戴红柳想到这两个小的眼里多了几分惆怅,顿了顿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可心里就是七上八下地打鼓,慌得很。”
来历不明的慌张极有可能是因为紧张。
可无缘无故的,戴红柳这么紧张做什么?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的人都在不动声色地安抚宽慰,沈遇白冷眼瞧着神色微妙,把手里一块小巧精致的点心递给糯宝,悠悠道:“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糯宝故作不知:“看出什么?”
沈遇白啧了一声,好笑道:“说起来这一家子也是挺有意思的。”
“不是亲生都胜似亲生,是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都一股脑捡回去小心翼翼地养,倒也养出情分来了。”
糯宝斜眼看他:“你是在内涵我吗?”
“我内涵的仅仅是你吗?”
他意有所指地朝着戴红柳和戴鸿云兄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戏谑道:“他们不也都是吗?”
戴家二老是实打实的善心人,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毒事儿,可有无子嗣讲的是缘分。
二老膝下三子一女,看似阖家和睦,可实际上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不是自己亲生的,只是这些人谁都不知道罢了。
糯宝的确是早就知道了,可她懒得说。
她白了沈遇白一眼,冷冷地说:“少说话,多吃饭。”
沈遇白不信邪地弯起眼尾:“我要是不呢?”
“那张破嘴直接给你打烂。”
沈遇白……
“时恬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居然是这种人。”
糯宝把他给的点心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咂摸着舌尖的甜味儿慢悠悠地说:“少管闲事,缘分到哪一步不是你我能预判的,就算是毫无变化,眼前这样也很好。”
沈遇白本来就是闲来无事撩拨她几句找个乐子,闻言笑笑躺倒在地上,眯眼看着头顶随风聚又随风散的流云说:“果然,缘分的确是妙不可言的。”
“这话我现在信了。”
他说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单手一撑脑袋微微直起了半边身子,对着糯宝努了努嘴:“你知道你师父原本给你选定的人家是哪家吗?”
糯宝心不在焉地说:“不也是时家么?”
只是京都时家和上岭村的时家听起来姓氏相同,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儿。
沈遇白懒懒地说:“京都时家,出过三任宰相两个一品大臣,如今的家主是年仅二十三岁的时爻,官居一品,时爻的姐姐是正儿八经的中宫皇后,你本该是时家六小姐。”
“但是时家现在有自己的六小姐,懂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