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宝懒洋洋地说:“我看到有人来了,怕来的是个瞎子看不清路认不清人,万一给白祖母惹了糟心的事儿,我这不是要赶着来帮白祖母撵人吗?”
她人小说话的声音也嫩嫩的,哪怕是带着明显的不高兴,话音也带着稚童特有的绵软。
只是说的内容属实有点儿不客气。
戴红柳知道时爻的身份,尴尬得不行地站起来去拉糯宝的手:“不许胡说。”
“这里有人跟你祖母商量正事儿呢,你跟遇白去别处玩儿,不能……”
“是人命关天的正事儿么?”
糯宝推开戴红柳的手懒洋洋地说:“那种好像是要死了的那种?”
饶是时爻再好的性子,此时也为时莹儿的病急得心力交瘁,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话情绪绝对好不了。
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时爻铁青着脸回头,正想斥责几句不知规矩,突然对上糯宝的脸整个人猛地一颤,焦急散去脸上遍布的是说不出的难以置信。
糯宝冷眼瞧着自己这具躯壳血缘上的大哥,要笑不笑地说:“长得挺机灵,官好像也挺大,怎么偏偏是个蠢的?”
白老太太不知糯宝的为何突然出言刺人,愣了下怕她惹得时爻的怒气赶紧说:“糯宝,不可胡言。”
“这是时家的时大人,也是时莹儿的大哥,你不是想见时莹儿交朋友吗?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老太太怕她再口出狂言,立马就说:“跟你二舅母去别处玩儿,我们……”
“不去。”
糯宝罕见地驳了老太太的话,背着小手从门口晃进来,直视着跪在地上满眼惊诧的时爻说:“时莹儿真的病得很厉害么?”
时爻猛地一颤本能地点头:“是,她已经起不来床了,现在病得很严重,所以……”
“她真的是病了么?”
糯宝带着莫名的烦躁打断他的话,围着他转了一圈很是没好气:“你确定她真的是病得要死了,而不是心虚在躲什么?”
时爻心里的怒气翻腾而起,可看着眼前这张粉雕玉琢到过分精致的小脸却怎么爆发不出来。
他俊秀的脸上阴晴交错来回半晌,最后从喉咙里挤出的都是万般的无可奈何。
“小妹妹,我家莹儿是真的生病了,我今日是来求药的,你不捣乱好不好?”
有一说一,在糯宝先出言冒犯的情况下,时爻还能在此时维持着该有的风度没有冲她发火已经很不错了,可糯宝听了这话更是来气。
她是被时野捡回去养的,家中的五个哥哥跟她都没血缘关系,可时爻不同。
时爻跟她是同父同母的血脉,纵然是躯壳里装着的魂儿有差异,可血脉相连不是假的。
她都这么聪明,怎么亲大哥能是个傻子?
糯宝心累地看着怎么也提不起怒甚至在盯着自己发愣的时爻,头疼叹气:“你真以为把玉玲珑求回去,时莹儿就能活了么?”
“你傻不傻啊?”
时爻表情再度一空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靠着门板的沈遇白满眼唏嘘:“是个傻的。”
糯宝认可点头:“真蠢。”